为了他好
王一博喉结滚动，昨夜的风景随着这句话闯入脑海，艳色的唇，温热的泪，被逼到崩溃的哭腔。
他下意识的叠起腿，挡起某个部位。
“肖战，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肖战眼神清澈见底，仿佛那句话不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高冷不可侵犯，可王一博就是能从这张脸上看出几分欲，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里把玩，亵渎。
对视几秒，是王一博率先挪开，拿起筷子，冷冷丢了一句：“吃饭。”
肖战嘴角上翘，胃部的不适好像也因此缓解了很多很多。
“你来找我，有事？”
“确定设计图。”
“劳烦王总走这一趟。”
“所以，肖战，你要给补偿吗。”
肖战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他不介意沉沦，毕竟他也是爽的，不过他也清楚，两人的关系也就仅限于此了。
秋天的太阳还是暖的。
肖战仰头，眯着眼睛迎着太阳光，可以看到脸上的细小绒毛，他望着太阳，另一个人望着他，风景被遗忘，捡起的是记忆中最深刻的脸颊。
初步设计图确定下来，医疗器械公司的位置也被王一博一锤定音。
肖战站在投影前侃侃而谈。
王一博坐在距离一米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肖战说完了，把目光投向王一博：“王总，你有修改意见或者需要补充的吗？”
王一博几乎是瞬间收敛神情，语气寡淡道：“没有。”
“那好，散会。”
刚出会议室，肖战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是“妈”。
肖战眉头轻蹙，在工作上游刃有余的人，在看到这通电话时却像是如临大敌。
他脚步一转，绕到楼梯处接了电话。
“妈？有事吗？”
“妈就是想问你啊，宴赫是不是想和王氏合作啊？听说开出的条件很好，你怎么拒绝了？”
肖战心中生出不知如何应对的脆败，“我……妈，王氏暂时有忘夕的项目。”
“那多一个项目也不嫌多啊，你爸坐镇时，那都是几个项目同时进行的，也没见你爸说什么啊。”那边声音一变，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管啊，你爸把王氏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了我和你爸。”
“你再考虑考虑，宴赫那孩子很不错，对你也很有诚心。”
肖战静静地听着，不再回应半分。
忽然，手机被抽走，开了免提，暗暗夹杂着怒气的冰冷声音响起：“妈，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要是再让肖战结婚，忘夕会立刻撤资！”
不等顾美茹再回答，王一博直接把电话挂断。
“肖战，我昨晚说了什么？”
肖战想要手机，却被躲开，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无力地保证着：“我不会结婚，会对这个项目负责。”
“我说了，不喜欢的事情要干脆利落的拒绝。”
说完直接把手机往肖战怀里一塞，转身离开。
背影都好像带着怒火，让肖战定在原地，第一次有种想要冲上去解释的冲动。
王一博出了王氏，在轮胎上踹了一脚，脸上的怒气彻底暴露出来，下颌紧绷，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陈铭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商场的冷厉与果决，听不出一丝刚才的失控。
“陈铭，两件事。”
“第一，立刻单方面暂停与晏氏的所有项目合作和资金划拨。第二，动用一切资源，全面狙击宴氏集团的核心业务，尤其是他们最近在谈的那几个政府项目和海外订单，不计成本，我要他们在三天内亲自上门找我。”
电话那头的陈铭倒吸一口凉气。
暂停与宴氏的合作，意味着忘夕前期投入的巨大沉没成本，是实打实的损失。
而狙击核心业务，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需要调动庞大的资源和资金，甚至会影响到忘夕自身其他项目的运转。
“王总，这……是否需要再评估一下？代价会不会太大了？”陈铭谨慎地提醒。
“按我说的做。”王一博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挂了电话，王一博驱车直奔王家老宅。
顾美茹正在浇花，看到归来的儿子，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他脸上那副山雨欲来的阴沉表情。
“一博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在逼肖战联姻？”王一博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眼神锐利的直视着自己的母亲。
顾美茹脸色微变，强自镇定：“什么叫我逼他？晏家那孩子挺好的，小战就算现在不结婚，还不能接触接触吗？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王一博嗤笑一声，打断她，笑声里满是讽刺，“他在国外五年，身无分文时，你怎么没想过要为了他好？”
他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顾美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妈，我最后问你一次，当年我哥离开，原因到底是什么？他绝对不可能跟一个男人私奔。”
“事实就是这样，我……一博。”顾美茹将水壶狠狠一扔：“你为了一个养子过来质问你的母亲？王氏你不管不顾，多年来更是不肯回来，一让他结婚，你就跑过来质问我，你可真是个好儿子！”
王一博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你当年骗了我，就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和父亲，包括王氏，我都不会原谅。”
他话说的狠绝，眼底赤红，“别再逼他，妈，你应该清楚，他永远是我的第一原则。”
顾美茹难以置信的看着王一博。
等他走后，她的腿一软，瞬间失了力气，扶着花架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泪顺着脸颊掉，讲出来的话却是对肖战满满的怨恨。
中午的太阳不见了，天气也开始阴沉下来。
王一博坐在驾驶位，夹着烟的指尖有些颤抖。
肖战别想结婚。
这辈子都别想。
肖战晚上回来的时候只感觉家中氛围有些奇怪。
顾美茹白天说了和晏家合作的事，他都做好了要怎么开口的准备，却被告知，养母早就歇下了。
肖战心里一阵放松。
谈话，越晚越好。
他不是王一博，养育之恩让他没办法把很多事情说的太绝。
半夜，管家过来敲响了肖战的房间。
“大少爷，你休息了吗？”
肖战穿着绸缎睡衣，领口有些宽大，上面还有王一博昨夜留下的吻痕。
找了一件大衣裹住才开了门。
管家拿着一杯养生茶，“大少爷，这是助眠的。”
肖战接过来，看管家欲言又止，他问：“怎么了？”
“哎……”管家先是叹了口气：“下午的时候，小少爷回来了，就是脸色不太好看，我听下人说，他好像跟夫人在花房里吵了一架。”
“吵架？”
“小少爷走的时候还在生气，眼神冷的像是要吃人。”管家的声音有些踌躇：“大少爷要是有时间的话，劝劝他吧，这五年来他都不怎么回来，夫人时时念叨着呢。”
肖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王一博从小到大都不是任性的人。
更何况，他们两人是亲母子，他插不上手的。
委婉的拒绝了管家，晚上却辗转难眠。
肖战无时无刻不在猜测王一博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他吗？
那这五年来不怎么回家，也是因为他吗？
肖战伸手点开了台灯，手机的列表空荡荡的，他和王一博的对话还停留在之前添加好友系统发过来的消息。
点开对话框，输入了几次，都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删删减减，越来越退缩。
算了。
肖战管不得，他连自己都管不好。
想把最后一句话删除时，却不小心点击了发送。
他慌忙地撤回，又不小心按到了删除键。
肖战闭着眼，尘埃落定，心如死灰。
那边很快回复：【嗯。】
肖战问的是：【听说你下午回老宅了？】
王一博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摇晃着褐色的酒液，眉心蹙着看他和肖战的对话框上面提示的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
停了一会，他这边还是没有收到消息。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几分钟，这些字又消失了。
然后，彻底消失。
杯中的酒喝尽，到睡觉，他都没有收到肖战发过来的第二句话。
肖战叹了口气，将手机锁屏，往床头柜上一丢。
算了。
就像顾美茹曾经跟他说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点脸。
第二天，王氏集团内部。
肖战刚走进去，就听到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忘夕集团突然单方面暂停了和晏家的所有合作！”
“何止！外面都传疯了，忘夕在疯狂攻击晏氏集团，手段又狠又急，晏氏股票一开盘就跌停了！”
“我的天，王总这是要干什么？晏家有人惹到他了还是想收购晏家啊？”
“这还不明显吗？肯定是……”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肖战办公室的方向，“昨天晏总来找肖总你们都看到了吧？谁不知道肖总就是一个养子啊？晏总越过王总去找一个养子，这不是纯纯打王总的脸吗？”
“哦……所以按照你这个意思是王总很不喜欢肖总？”
“五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进了王氏管理层，作为王氏的唯一继承人，怎么可能喜欢？”
肖战沉默的听了会，走进去时，声音像是按了暂停键。
眼神在讲话的那几个人脸上扫过，“上班时间就好好工作。”
“是，肖总。”
去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弹出来的第一条火爆消息就是关于忘夕和晏家的。
股票在一夜内暴跌，几个项目接连暂停，隐约有破产的迹象。
肖战皱着眉头浏览了一会，对于忘夕的行为感到深深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