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日子过了没多久。
上边就有新的通知下来了。
军区联合相应专业院校开展课题研究——现代战争下陆地军团的战略意义。
首长亲自点名,要借调杨震去参与。
过些日子,要开始冬训了。
部队计划前往北地练兵。
如果他此时被抽调走,又只有顾一野一个人带队。
接到团部电话的时候,杨震脑子里全是顾一野前一晚,坐在床上,疼得弓着背,捶腰的样子。
顾一野这个家伙很能忍。
如果能让人看出来他不舒服,那就是很疼了。
“首长,我刚下基层部队,才和各个连队、兵士搞好联络,不方便就走;而且,研究我在哪里都可以做,保证不耽误,您看……”
杨震拒绝得干脆,却给顾一野带了点小麻烦。
师长的电话专程打到他那儿,问是不是他不放人。
顾一野百脸懵逼,了解了半天才捋清楚究竟是咋回事儿。
被师长跨过团长直接骂,是何等的“殊荣“。憋了一肚子哑火的顾营长,晚上回到宿舍,才得着私下的机会埋怨杨震,“上级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讲什么条件。”
杨震顺着话说,“对呀,上级任命我来当这个营的教导员,就是让我好好待在这儿,带好咱们营啊!”
顾一野反驳,“我一个人不也带得好好的么?”
“那是因为还没有我。”杨震斩钉截铁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我们不讨论了。”
屋子里瞬间恢复缄默。
经过不长不短的相处,顾一野发现杨震这小子很有一套,不仅专业素质上优秀,在处事上也很有手腕。
面对冲突,哪怕身在其中也不会过于情绪化。
有了自己认为的观点,会一直坚持。
哪怕短时间内不被旁人接受,也会暂避锋芒,徐徐图之。
到了紧要的关口,再突然跳出来,杀伐果断,一击即中。
这样年轻却又有这样的城府……
再假以时日,该是如何可怕的强大。
每每想到这儿,都让顾营长背脊发凉,深感后生可畏。
回顾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真是啥也不懂,还在同高粱那帮小子整天玩土。
再说回杨震的身上,也充满着很多可爱的矛盾,耐心,又果断;活泼,又严肃;老成持重,又……异常话痨。
顾一野自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工作繁忙,偶尔的提点有,关键时刻的教育也有,但没有倾听与陪伴。
于是,他早已习惯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不向任何人主动倾诉;在人生的所有重要事件上,独自思考,独自面对,独自承担责任。
而杨震则不一样。
只要不涉及保密任务,遇到拿不准的大小问题,总会跑来找他“探讨”一下。
彼时,顾一野兴致盎然,就会同其共同思考诊断一番。
如果,当时兴致缺缺,就会敷衍。
他敷衍,杨教导员自然看得出来,但也不生气,只是念经似的给他讲道理。
“老顾,想要走得快,你确实最好是一个人走;但想要走得远,你就得和大家一起走!”
每每事情发展到这里,顾营长都会自认理亏,摆正态度后,听杨教导员继续叨叨。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顾营长不胜其烦,为了“以牙还牙”,也慢慢开始逮到大事小事儿,只要寻着机会,就去以同样话术,去邀请杨教导员共同参与决策。
不论杨教导员是在洗澡还是蹲坑。
11月4日,接到上级命令,部队正式开拔前往北地冬训。
除运输装备的小股部队外,其他全体官兵乘坐火车前往训练地点。
杨震和顾一夜的车座是并排的。
刚开车的时候,杨教导员还坐的板正,行进了七八小时后,就已经东倒西歪,躺在顾营长的肩膀睡得无知无觉。
顾营长努力几次,都没办法将人扶正。
被靠得太久,顾营长整条胳膊发酸,低头瞥见,罪魁祸首竟睡得愈发安逸,特有的宝宝肉被挤压得鼓出一小坨。
就想……就像一只……emmm
顾营长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就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猪。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一发不可收拾。
顾一野从荷包里摸出平日里记东西的小本儿开始画画,画了一只又一只小猪,小猪们满满的挤在两页纸上面,顾一野又很有耐心的在每一只小猪旁边都写上了“杨震”两个大字。
做完这些,合上小本儿,心情大为舒畅。
放饭了。
杨小猪的天性让他准时转醒。
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盒饭,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板儿上。
缓了一会儿,打开盒饭盖儿,吭哧吭哧地吃起来。
转眼,盒饭下去大半。
但不多时,杨小猪余光发现,自己身旁的人偏头望着他,一直没有动筷。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
被询问的顾一野,笑得开心,“没什么,看你吃得香,这就吃。”
这才不紧不慢打开盖子,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
看到顾一野总算开始好好吃饭,杨小猪倍感欣慰,自己也转头继续专心干饭,嘴里塞满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虽然味道差了点儿。但是,哥,我跟你说,有吃的就赶紧吃。我听往年去那边儿的部队说,冰天雪地的,之后的两个月连口热都没有了。所以当下,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仿佛把眼前这盒饭,当成全世界的杨小猪,顾一野莫名被戳中笑点,笑得停不下来。
一旁,杨震看着身旁前合后仰的顾一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奇的咬着筷子,嘴里的饭都忘记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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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