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喜回到家,连脸都不想洗就沉沉地睡去了,但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了海水,龚俊只好抱着他让张哲瀚给他换上睡衣,又用盆子接了温水,拿毛巾轻轻给龚喜擦拭脸颊和身体。
龚喜很小的时候,龚俊和张哲瀚第一次照顾小朋友,总是手忙脚乱地生怕他会不舒服,小孩子的肌肤特别娇嫩,稍微一用力就会变红,水温也要刚好合适,动作要轻柔,张哲瀚总是害怕吵醒龚喜,大气也不敢喘,两个大男人每次都要出一身汗然后累的瘫倒在沙发上。
现在的两个人做这些事已经很熟稔了,但还是累出了一身汗。龚喜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一只手臂抱起来的小包子了,龚俊的胳膊麻到抬不起来,张哲瀚轻轻地给他揉捏着,他的大掌覆在张哲瀚的膝盖上。
“刚才玩得狠了,你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怕是又不好受了吧。”张哲瀚的膝盖只要一不舒服,就会特别凉,龚俊温热的手掌暖着就会好受些,这些年来已经成了默契。
张哲瀚的膝盖诚然是在做痛,在海水里打闹了这么久,又吹了海风,一路上已经是强忍着,方才又忙活了这么久,一坐下才感觉像针扎似的痛。
“难得发财和你这么高兴。”张哲瀚笑着说,“我也高兴,没觉得痛。”
龚俊的手臂好了些,就不愿意再让张哲瀚辛苦,他把张哲瀚揽过来,两个人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方才本是困了的,但是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了睡意。
“我看到那边有点红酒,来一杯吗?”张哲瀚说。
“我去倒,你别起来了。”龚俊站起身,往酒柜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毛毯,盖在张哲瀚的腿上,“虽然这边暖和,但也是秋天了,不要着了凉。”
张哲瀚掀开毯子,“我再去看看龚喜吧,不要掀了被子。”
龚俊按住他的手,在他的身前缓缓蹲下,“哲瀚,我刚刚去看过了,龚喜很好,他带着心率仪,不会有事的。”
张哲瀚沉默地看着龚俊,点了点头。
客厅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风中翩翩起舞,张哲瀚像泄了气的布偶,脸上的表情变得木然,眼中的光慢慢熄灭。
龚俊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了一盒烟,熟练的燃起。他之前为了角色专门学会了吸烟,但是一杀青就戒掉了,因为张哲瀚特别讨厌烟味。
红色的烟蒂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灭,龚俊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在烟雾缭绕中,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张哲瀚不甚熟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过烟头,缓慢地放进嘴里,学着龚俊的样子吸了一口,狠狠地呛出了眼泪,龚俊将烟头碾灭在有水的烟灰缸里,火星子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呲啦”一下,升起一缕白烟。
龚俊轻轻地拍打着张哲瀚的后背,张哲瀚把头埋在自己的手里,手指交叉着插进头发里,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又抓起一根烟,按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有成功,龚俊从他的手里拿过打火机,“啪”地一声,他用手拦着火苗防止被风吹灭,张哲瀚微微探头,白色的纸媒迅速被点燃,他的眼角还是通红的。
白烟从张哲瀚的鼻子、嘴巴溢出,他之前总听有烟瘾的人说,吸第一口的时候身体就像是飘在云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吐出来的那一刻赛神仙,张哲瀚只觉得脑子懵懵的。
香烟在张哲瀚的指尖燃烧着,龚俊凑上来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侧着头吐出,然后整个人罩在张哲瀚的身上,把张哲瀚的身子笼在他的影子里,扶着他的脑袋缓缓躺下。
张哲瀚顺着龚俊的动作躺下,手里烟蒂几乎要烧到手指,烟灰颤巍巍地正好落在了龚俊的手上,龚俊吃痛“嘶”了一声,张哲瀚慌忙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就要看龚俊的手。
龚俊扳正张哲瀚的脑袋,“不要关心别人。”
“可是你的手……”
“包括我。”龚俊不容置疑地说道,然后俯下身轻轻亲吻着张哲瀚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和龚俊身上海水混合着香烟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刺激着张哲瀚的感官,他来不及想别的,只能感受着身体的躁动不安,双腿慢慢夹紧,胸口起伏着大口呼吸。
龚俊突然停住,看着张哲瀚迷蒙的氤氲着水光的眸子,眼中划过一丝心疼,然后朝着中间的嫣红深深地吻了下去。
张哲瀚口中的空气一下子被龚俊攫取殆尽,他不由喘息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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