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张哲瀚躺在床上还没有醒,一旁的壁灯上挂着静脉注射的药物,顺着透明的管子输到张哲瀚的血管里,龚俊坐在床边看着张哲瀚,一个下午的时间,龚俊仿佛苍老了很多。
他期待张哲瀚醒来,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醒来的他。
求他不要离开吗?
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龚俊摸了摸张哲瀚手底下垫的暖手袋,有点凉了,他轻轻抬起他的手,把热水袋里的水倒在水槽里,重新灌上热水用毛巾包好,再垫回张哲瀚的手底下。
张哲瀚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也皱着眉头,额头上全是汗珠,不时吓一跳,或者把身子蜷起来。
龚俊拿着毛巾一遍遍地为他拭去冷汗,在他梦魇的时候握紧他的手。
龚喜已经睡着了,今天也把他吓坏了,但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妈妈。他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妈妈希望他不要做手术了,没有人愿意让挚爱的亲人以生命做赌注,就算只有十年,也比失去要好很多。
张哲瀚的静脉注射药物里有安定的成分,直到最后一袋药打完,龚俊想着医生教给他的关掉注射器,只留下静脉留置针。
张老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龚俊在心里说。
整座别墅里只有主卧里的壁灯开着,龚俊毫无睡意,他好像要把张哲瀚的样子刻在脑海里,这辈子都不要忘掉。
第二天早上张哲瀚醒来的时候,龚俊匍匐在床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愣愣地看着相握的两只手,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龚俊睡得很浅,感觉到张哲瀚动了,他立刻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了张哲瀚毫无感情的眼神,他的心里一痛,他的小哲忘记爱他了。
龚俊的脸上划过转瞬即逝地悲哀,换上一副笑脸,“张老师醒了啊,今天早上吃点什么啊?”
张哲瀚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下床,站起来的时候有点不稳,龚俊迅速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张哲瀚的力气并不大,但是龚俊从昨天中午开始滴米未进,又守了一晚上,被张哲瀚一下推倒在地下。
龚喜听见响动,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喊,“妈妈,你醒了?”
张哲瀚疑惑地看着龚喜,眼中满是陌生,“你是谁,为什么要喊我妈妈?”
“你就是我妈妈啊……”
“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你妈妈。”张哲瀚冷冰冰地说,然后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下的龚俊,“你又是谁?我现在在哪?”
昨天家庭医生来的时候说,张哲瀚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溺水再加上抑郁症,有可能会应激性失忆,选择性地忘记一段痛苦的记忆,心理上的疾病,具体的也说不好。
龚俊爬起来,牵过龚喜,“我叫龚俊,你现在在海南,这是我儿子,龚喜。”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跟你是……是好朋友,你跟我一起来海南度假的,在海边游泳的时候你溺水了,现在失忆医生说是正常的。”
“朋友?”张哲瀚皱起眉头,“我不认识你,小雨和苏苏呢?他们没来吗?”
“我跟你是同事,你是演员,你还记得吗?”
张哲瀚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然后指了指龚喜,“你儿子为什么喊我妈妈?”
龚喜看着张哲瀚对他冷冰冰的样子几乎要哭出来,龚俊牵住他,“喊着玩的。”
张哲瀚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只得说了一句,“以后别乱叫。”
“这是我的房间吗?”张哲瀚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啊。”龚俊答。
“那你们怎么还不出去,我要洗漱了。”
“好,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饭,一会下来吃早饭啊。”
“嗯。”张哲瀚不耐烦地点了一下头,他什么时候认识地这么啰嗦的朋友,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真唠叨。
龚俊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小哲果然忘记他了。
“爸爸……”龚喜扯着龚俊的衣服,眼里全是泪水,“妈妈为什么不认得我了啊?”
龚俊蹲下身子,“妈妈生病了,暂时不记得发财了,但他会想起来的,会想起来的。”
“爸爸,我不想做手术了,我不想失去妈妈。”
龚俊鼻头一酸,“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爸爸保证。”
龚喜点点头,“爸爸,我不叫妈妈叫什么啊?”
“先叫叔叔吧。”龚俊答道。
龚喜在厨房里给龚俊打下手,做张哲瀚喜欢吃的米粉。
张哲瀚站在镜子前,看着有些陌生的脸,他好像年纪不小了,但是中间的记忆去了哪里呢?
这两天写的我也很难过,咋的?你们还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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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