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哥？”龚被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认出是余翔，还有门外的张苏叶歆蔚。

余翔刚刚以为是张哲，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去，吓死我了。”

“怎么了啊？”龚打了个哈欠说，“大清早的你怎么进来的？”

“龚……”余翔把恐吓信递给俊。

“啥啊这是。”俊接过来看，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

“今天早上小蔚看见有人往你们院子里扔了一个塑料袋，我害怕哲醒了看见，就翻过来先看看，袋子里还有一只死鸟。”

俊把门打开，“哲还没醒，去你们那说。”

余翔点点头，刚准备跟上俊，脚踝上传来一阵疼，“哎哟。”

“你怎么了？”俊快步扶住余翔说。

“没事，刚刚翻过来的时候崴了一下。”余翔呲牙咧嘴地说，俊心里很是感动，为张哲还有这么几个关心他的朋友。

叶歆蔚走过来搀着余翔，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俩人身高差了很多，余翔几乎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叶歆蔚身上。

龚和叶歆蔚一左一右搀着余翔回去，余翔本来以为只是轻轻崴了一下没什么事，没想到一会时间脚踝已经肿的老高。

“现在他们已经查到了你们住在这里，我觉得还不如回上海，起码上海的家里安保比这里要好。”张苏坐在沙发上开口说。

“我们可能要先回成都，上海那边的房子被抵押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叶歆蔚正在给余翔的脚踝上药，余翔听见房子抵押的事一下子又抻了一下，一脸痛苦的表情，拔高了声音说。

“之前龚喜要做手术，因为舆论的事情我跟哲要付一笔违约金，手里能流动的资金不多，就先把房子挂出去了。”

“你们有什么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啊，有我们在怎么就到了要卖房子的程度了！”余翔有点激动，不知道是在怪俊还是在怪张哲。

因为余翔记得，张哲特别喜欢上海，上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这个城市扎根。

他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回忆起来张哲付完静安区那套房子首付的时候，脸上激动的表情，眼睛里散发着的光彩，那种对未来的期待。

“小雨你看，从这就能看见上海的夜景，我现在觉得我终于在这有家了，以后再也不用回冰冷的酒店了。”

那天他搂着张苏和小雨的脖子，看着上海的天空，操着一口江西普通话，说着未来要在这个城市的地铁站、商场，到处都能看见自己的海报。

那是张哲梦开始的地方。

张苏也想起了这些，眼睛里噙着泪水，“艹，tmd。”

俊当时也是不同意卖掉上海的房子的，他说可以先卖掉成都的那一套，但是张哲说那是他买给父母的房子，父母现在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再奔波了。

俊没办法反驳，只得同意了张哲决定。

“张苏哥，小雨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哲。”龚低下头道歉。

张苏站起来拍了拍龚，“余翔他不是那个意思。”

俊点点头，“我知道。”

“他们现在能查到这里，就也能查到成都，说不定咱们前脚定了机票，后脚他们就会知道。”叶歆蔚无奈地说。

“可是现在咱们能怎么办呢？咱们一共就六个人，除了今天那个人，咱们甚至不知道对方在哪。”余翔颓废地说。

事情好像陷入了死局，他们站在光下，对方站在黑暗之中，他们看不见对方，对方却无处不在。

“走又走不了，留在这也被他们监视着，这都是他妈的什么破事。”余翔骂道，但更多地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他们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就像笼子里的困兽，待宰的羔羊。

“我先回去给哲和龚喜做早饭，”龚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一会也过来吃，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

俊说完就离开了，他怕走的再慢一步眼泪就要流出来，眼前的事令他毫无头绪，走法律手段、报警、查监控，但是除了今天的这个人，在黑暗中有更多的手准备着，随时把他们拉进无尽深渊。

俊走了之后，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不好意思啊小蔚，把你牵扯进来了。”余翔开口说，“现在只有你是他们还不知道的，所以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我跟张苏他们都是知道的，我们必须得陪在哲身边，但是你不一样，他们不知道你。”

张苏没有说话，默许了余翔的话。

叶歆蔚看了一眼余翔，“你真的这么想吗？”

“小蔚，我现在护不住你，今天是给哲的恐吓信，明天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虽然我跟张苏不是明星，但是谁都知道我们跟哲的关系，我们走不了也不会走。我答应了你妈妈要护着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留下来。”

“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那也比留在这强。”

“我是你女朋友，我要跟你在一起。”

“张苏还有阿紫呢，没有这个时候自己往枪口上撞的道理。”

“现在本来就只有咱们四个人了，你还让我走？退一步，我也是工作室的人，处理张哥的事情也是我的工作。”

“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能啊，你以为就是你看到的网上那些言论，就是粉丝那一套吗？现在是有人要把张哲往死里整，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现在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你看龚他有办法吗？我们现在就是在坐以待毙，张哲已经抑郁症了，我不想再把你牵连进来。”

“就因为答应我妈要照顾我吗？”叶歆蔚倔强地看着他，“那我现在不要你照顾了，我现在就是工作室的员工，我现在就是在完成工作。”

“我可以开除你。”

“余翔！”

我特别喜欢听《上海的雨》，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