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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我穿越变小这档事

书名:师兄 作者:揍你 本章字数:4927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将军府走水了!快救火啊——!”

一声凄厉的呼喊像淬了火的针,猛地扎破黄昏的宁静,硬生生在橘红天幕上撕出道裂口。浓烟卷着火星,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在暮色里搅得周天翻覆,火光舔舐着飞檐斗拱,把半边天都烧得滚烫。

“你们凭什么拦着!这群道貌岸然的道士,平日里欺压我们还不够,如今是要眼睁睁看着将军府化为灰烬吗?”

四周的喧嚣骤然涨潮——愤怒的吼声撞着哭嚎,急促的脚步声缠上器物碎裂声,像无数根线缠住沈洄漂游的神魂,狠狠往回拽。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焦糊味裹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一柄长剑斜斜插在地上,刃口凝着暗红血珠,像淌着泪,恰好映出沈洄那张沾着烟灰的圆脸——眉眼、鼻尖,竟和他儿时照镜子时看到的模样分毫不差。

他抬手戳了戳脸颊,软乎乎的触感让剑里的小人霎时瞪圆了眼——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返老还童的事?竟让他这个本该在病床上油尽灯枯的人,变回了四五岁的娃娃。

挡在身前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沉稳得像压着块青石。沈洄仰头望去,见那人墨发玉冠高束,几缕碎发被热风掀得轻晃,身形如松般挺拔;一身束袖白衫沾了些黑灰,可那股子凛然正气,倒像淬了冰的剑,半点没被污渍掩去。

“将军府遭妖魔所害,确是谢某失职。”他微微颔首,声线里裹着歉意,却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谢某定会彻查,将妖物缉拿。还请诸位近日莫要出门,更勿靠近将军府。”

“尤其府中妖火,是以魂魄为薪。待残魂燃尽自会熄灭,届时再处理后续不迟。”

“我等即刻禀报掌门,加派防卫,绝不让妖物再伤一人,定还大家太平。”

话音未落,将军府主梁“轰隆”一声塌了。火星像炸开的金雨溅满地,粉尘迷得人睁不开眼,众人慌忙后退,脚下踢到的碎石子滚得叮铃响。

沈洄捂住口鼻,眯眼望见那柄长剑微微震颤,似在低鸣。眨眼间,剑面光影流转,竟映出张极美的脸——剑眉斜挑,朗目里盛着少年人的锐气,半点没藏。

谢寻道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脸颊,温声道:“师弟,脸上沾了灰。回客栈后乖乖吃饭睡觉,别乱跑,知道吗?”

沈洄愣愣点头。许是对方指尖的温度太暖,又或是那双眼太亮,他竟生不出半分拒绝的念头。

“好师弟,真乖。”谢寻道揉了揉他的头,掌心带着点薄茧,随即摸出块麦芽糖,递到他嘴边。

甜意漫开的瞬间,谢寻道修长的手指结了个印。天旋地转间,眼前的火光、人声像被揉皱的纸,猛地坍缩成一团黑。

翩翩少年没了踪影,沈洄睁眼时,正站在家客人寥寥的客栈里——木门框上裂着细纹,墙角蛛网蒙尘,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霉味。他下意识摸向门框,指尖猛地被木刺扎了下,疼得他嘶了声。

瞬移?这在他原来的世界绝不可能。

他不在自己的世界了。

这问题对普通病人来说太魔幻,对十八岁的沈洄却简单得像道算术题——按网文的套路,他这是穿越了。

刚想通,眼前猛地坠入黑暗。

【亲爱的沈洄先生您好,我是系统编号074,很高兴为您服务~】

冰冷的电子音像浸了水的棉线,越收越紧,从四面八方缠过来,把他裹在中央。

沈洄只觉自己在往下坠,心慌得像揣了只兔子,本能地想抓些什么,却只捞到满手空茫。

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白,白得晃眼,连呼吸都像撞在棉花上,没了声响。

一道蓝调投影铺开,黑色字幕飞速滚动:【灵魂接入完毕,角色「沈洄」】

沈洄低头看自己——瘦削的身子裹在蓝白病号服里,轻飘飘的,没半分实体。

这是他的灵魂?

听说灵魂会留住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他暗自庆幸,还好没被医生开膛破肚,死得还算完整——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精心挑的棺材,不至于成了装内脏白骨的垃圾桶。

【由于您的作品积攒的角色怨气值达标,系统应《无尽迷途》中广大角色要求,将您的灵魂与本世界绑定】

【完成任务,即可解除绑定,转世投胎】

【欢迎来到《无尽迷途》的世界】

【特别注意!!角色「沈洄」初始生命值一年,生命值清零后,您将死亡】

【可通过满足书中角色愿望,获取对应生命值与奖励。】

沈洄额前碎发垂下来,掩住眸中那抹奇异的光。明明已是灵魂体,胸腔里却像有颗心脏在疯狂跳动。他习惯性想压下去——怕心脏受不了,可意识到自己早已死了,反倒诡异地松了口气。那颗莫须有的心,跳得更欢了。

他生来带重病,够让人崩溃了,偏又顽强地活了下来——可这对本就贫寒的家,哪里是眷顾。

一辈子躺病床,直到互联网来了,才给了他片新天地。为贴补家用,他成了作家,写出《无尽迷途》。

那是个妖魔肆虐、仙府腐朽、生灵涂炭的修仙世界。主角是揣着救世愿景的少年英雄,可悲剧接踵而至,家人、朋友、爱人接连离去。最后,少年疯了,成了压垮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按读者的话说,这小说根本是作者写来报复社会的。

【请宿主接触角色触发任务】

系统音忽然卡顿,蓝色显示屏飞速缩成点。

刺目的光涌来,沈洄抬手遮挡,耳边传来窸窣声。侧头眯眼,辨出道素白身影。

少年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正低头系束腰束带在指间翻卷,末端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叮铃叮铃的响,像小石子砸在脑壳上,把残留的困意全敲散了。

沈洄坐起身,左右打量,这是间客房,窗外天灰蒙蒙的,刚蒙蒙亮,窗台上落着几瓣被风吹进来的桂花,香得淡极了。

最后,他的目光钉在那人身上,眉头猛地蹙起——那张脸,他死也忘不掉。

海昏路的巷子里,有个默默无名的病人,也有个家喻户晓的私生子。他们是邻居,阳台正对着。

一个安静的雨天,穿校服的银发少年走进隔壁漏雨的房间。他睥睨着屋里的一切,末了似察觉到窥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望过来,正好对上对面的沈洄。

天光沉沉压下来,少年眉眼间的清冷矜贵像结了层冰,沈洄的呼吸莫名一窒。

美好的外表总带着迷惑性,让他没能及时察觉对方骨子里的恶劣。

尽管眼前的孩子远没当年少年高,可眼底藏着的凶戾与孤傲,半分没变。沈洄捏紧被褥,嗓音发颤:“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穿戴好,径直出了房间,半分眼神、半分耐心也没给床上惊惧的人。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系统音恰在此时响起,像在宣读死刑:

【人物:江烬】

【触发任务:约定】

这刻进骨子里的名字在脑中转得发晕,沈洄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把江烬写进了书里。

等沈洄收拾好下楼,没见着江烬。小二在抹桌子,木布摩擦着发出沙沙声;几个剑修在吃早饭,瓷碗碰着调羹叮当作响;双马尾师姐撑着头打盹,脑袋一点点往下栽,眼看要扎进白粥碗里,一旁的师兄从容伸手,稳稳托住了她的头。

师姐猛地惊醒,迷茫地眨眨眼,瞧见沈洄下楼,关切道:“小师弟,昨晚你突然倒在客栈门口,彦师兄给你检查过了,没大碍。哪儿不舒服,一定跟师兄师姐说,知道吗?”

沈洄乖巧点头,走到桌边才发现,凳子竟比他胸口还高,木头边缘磨得光滑,瞧着就沉甸甸的,他踮着脚试了试,压根够不着。耳边传来剑修们低低的笑,他的脸霎时烧了起来。

师姐“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跳了跳,呵斥他们欺负人,随即绕到沈洄身边,笑着弯腰,手臂稳稳兜住他腋下,轻轻一抬就把他放到凳上——她袖口沾着点桂花渍,凑近时带过阵淡淡的甜香。沈洄在她低头时,瞥见了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我们小师弟脸红了,真可爱。”师姐捏了捏他还发烫的脸蛋,叹道。

沈洄更害羞了,转头躲开她直白的目光。师姐叫老板再端碗面来,青瓷碗放在他面前,细碎的葱花撒在盘绕的面条上,卧着的荷包蛋油亮亮的,香气瞬间勾出了食欲。两顿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咽了咽口水,立马拿起筷子。

师姐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吃,疲惫像被扫空了,手指缠着长发玩。她瞟了眼对坐翻书的师兄,又转头盯了沈洄几秒,道:“对了,沈洄,你今早见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没?他比你早出门,估计你没见着。他会是你的新师弟,咋样?开不开心,激不激动?等会儿带你去见他,别忘了带微笑啊。”

刚咽下的面条像活过来似的,猛地往喉咙眼里钻,沈洄咳得胸腔发疼,眼泪都快出来了。师姐赶紧拍他的背:“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是不是急着去看师弟呀?”

他咳得脸颊通红,捂着嘴连连摇头:“谁要见他,我跟他命里犯冲!”

——

秋意漫进窗棂时,江烬总爱趴在案前数日历。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停在“中秋”二字上,磨得那两个字边角发毛——他盼这一天,盼得喉间都泛起桂花糖的甜。

母亲总在这时停下手中的活计,揉着发酸的肩回头看他,鬓边碎发被穿堂风掀起。“等你爹回来,娘给你做双份的莲蓉月饼,”她声音温软,像浸了蜜的月光。

江烬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子。他见过母亲站在城墙根下的模样:青布裙被风灌得鼓鼓的,手搭在额前望向南边,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风里裹着远方战场的尘,母亲的眼神总像蒙着层雾,直到看见他跑过去,才会慢慢散开,牵起他的手往回走。那双手总带着面碱的清香,掌心做月饼饼时揉面磨出的薄茧,暖乎乎的,攥着他就像攥着整个秋天。

终于盼到桂花开得最盛的日子,月亮一天天圆起来。江烬缠着母亲:“娘,我去城门等爹吧,您在家和面,等我把爹接回来,正好能吃上热乎的。”母亲拗不过他,替他理了理衣襟,往他兜里塞了块晒干的桂花糕:“早去早回,别贪玩。”

夕阳把城墙的影子拉得老长,江烬踮着脚望了又望,没等来父亲的身影,却等来了冲天的火光。

“将军府走水了——!”

呼喊声像炸雷滚过街道,江烬猛地回头,就见城南方向浓烟卷着火星,把半边天烧得通红。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拔腿就往家跑,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响,兜里的桂花糕硌得胸口发疼。

人群像疯了似的往府外涌,哭喊声、器物碎裂声混着木头爆裂的脆响,撞得他东倒西歪。他扯住一个仆役的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娘呢?看见我娘了吗?”对方甩开他的手,只顾着逃命,嘴里喊着“妖怪”“杀人了”。

江烬眼里只剩下那片火海,他疯了似的往府里冲,却被几个穿道袍的人拦住。“小孩子别添乱!”冰冷的剑鞘挡住他的路,他急得去咬那人的手腕,被狠狠推开,摔在地上。

余光瞥见墙角那处狗洞——那是他常为他所不耻的地方,如今竟成了唯一的路。他顾不上膝盖磨破的疼,手脚并用地往里爬,砖石刮得胳膊生疼,嘴里全是灰。

“娘——!娘你在哪儿?”

喊声被烟火吞掉大半,他呛得直咳嗽,浓烟熏得眼睛睁不开。穿过烧得噼啪响的回廊,猛地看见正厅的火光最烈,红得像要把人吞下去。

然后,他看见了母亲。

她就坐在那张常坐的交椅上,头歪向一边,青布裙被大片大片的暗红浸透,像泼翻了的胭脂,在火光里泛着诡异的光。平日里总带着笑意的脸,此刻静得吓人。

“娘!”

江烬什么也顾不上了,疯了似的往里冲。火舌舔着他的衣襟,烫得他皮肤发疼,可他只盯着母亲。他扑过去抓住母亲的手,那双手曾揉面、曾牵他、曾给他擦眼泪,此刻却被火燎得变了形,指尖触到的是冰凉僵硬的皮肤。

“娘!你看看我啊娘!”他哭喊着,声音被浓烟呛得嘶哑,眼泪落在母亲手背上,瞬间被高温蒸干。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捞起他,像拎着只小猫似的往屋外冲。他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横梁带着火星砸下来,堪堪落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放开我!放开我!”江烬拼命挣扎,手脚乱踢,“我要我娘!你救她啊!快救她啊!”他的手指在半空抓挠,却只捞到一把滚烫的烟尘——那只总牵着他的手,终究是没抓住。

后颈一疼,世界猛地黑了下去。

再睁眼时,鼻尖满是苦涩的药味。医馆里挤得满满当当,全是穿着将军府服饰的人,有的哭,有的喊,有的被绑在床板上挣扎,锁链磨得床脚咯咯响。

“谁送我来的?”江烬嗓子干得像要裂开,抓住一个正在换药的大夫。

“我大师兄,谢寻道。”彦晏低着头,手里的银针稳稳扎进病人穴位,声音没什么起伏。

江烬心猛地一跳,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那我娘呢?他救我娘了对不对?我娘在哪儿?”

彦晏抬眼扫了他一下,往角落里努了努嘴:“自己找去。”

江烬像疯了似的在人群里钻,从东头找到西头,从床榻找到地上,每一张脸都看了又看——没有。那个会做月饼、会牵他手、会在城墙上等父亲的母亲,不在这儿。

天黑透时,他跌跌撞撞跑出医馆。月亮挂在天上,圆得像个嘲讽的笑,清辉洒在焦黑的废墟上——那是他的家,一夜之间,梁塌了,墙倒了,灶台上的面盆碎在瓦砾里,再也闻不到桂花馅的甜。

他蹲在废墟里,抱着膝盖哭,哭到喉咙出血,哭到月亮西斜,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这不是妖邪作祟,是命。”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带着种悲悯的冷静。江烬回头,看见个穿白衫的青年,眉目清俊,周身像罩着层淡淡的光,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命能改。”青年蹲下身,目光落在他满是泪痕的脸上,“只有变强,强到能撕碎这命数,才能为你爹娘报仇。”

夜风卷着焦糊味吹过,江烬望着那片废墟,眼里最后一点光亮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团小小的、带着血腥味的火。

您看的是关于绿茶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绿茶,白切黑,穿书,快穿系统,养成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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