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窗纸时,卿染在剧痛中醒来。 喉间有浓重的血腥味,他试着抬手,却触到一片雪色——林肆的长发铺满枕席,如寒霜覆雪。男人眼睫紧闭,眉心凝着冰晶,连呼吸都泛着冷雾。 "阿肆......"卿染抚上他凹陷的颊,指尖在碰到白发的刹那颤抖起来。 记忆如潮回涌:药泉中的刺客、保命丹的苦涩、还有林肆渡药时滚烫的唇...... "醒了就别乱动。" 林肆突然睁眼,眸中血色未褪。他扯下半幅染血的衣袖裹住白发,却被卿染按住手腕。铜镜映出两人身影——卿染颈间朱砂纹如火,林肆的雪发似霜,宛如阴阳双生的图腾。 "好看。"卿染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林肆发梢,"像我们北境的雪狼。" 林肆偏头避开,却在看到卿染指尖伤口时瞳孔骤缩。他抓过那根手指含入口中,舌尖卷走血珠:"胡闹。" 卿染低笑,忽然翻身跨坐到他腰间:"还有更胡闹的......" 话音被撞碎在喉咙里。 地面剧烈震颤,窗外传来嘶吼:"焚城火起!速开东门!" 林肆抓起外袍裹住卿染,破窗而出时,整个皇城已陷入火海。九王爷的赤焰旗插在城门之上,焦黑的尸体悬挂在旗杆——是云韶班的小徒弟。 "《霓裳怨》第七折......"卿染盯着冲天火光,"要站在朱雀塔顶唱。" 林肆扣住他的腰:"你会死。" "但天下人会活。"卿染将匕首塞进他掌心,"若我失控......" "没有这个选项。"林肆斩断他的话,扛起他跃上房檐。 朱雀塔顶。热浪灼人,卿染的戏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开口的瞬间,火势竟随音调起伏—— "朱弦断——" 东南粮仓轰然炸开。 "明镜缺——" 护城河倒灌入火场。 当唱到"愿得一心人"时,卿染的七窍开始渗血。林肆的剑插在塔顶,徒手为他挡开飞射的火箭,掌心皮肉焦糊。 最后一句"白头不相离"出口时,卿染猛地喷出血雾!火海中升起九道水龙,而林肆的白发被血染红半边。 "够......了......"林肆从背后抱住瘫软的卿染,声音破碎。 卿染染血的手抚上他的脸:"去梧桐院......东墙......" 梧桐院的古树早已枯死。卿染倚在断墙边,看林肆挖出青玉密匣。匣中羊皮卷写着: 「保命丹方:两心相许者,取心血合药,然献心者必承噬心之痛,至死方休。」 卿染轻笑,匕首已刺入心口! 利刃入肉的闷响中,林肆的手握住刀锋。鲜血顺着交叠的手腕流淌,在羊皮卷上洇出诡异图腾——竟是镇北侯府的调兵符! "你早就知道......"卿染在剧痛中喘息,"我要用的是你的血......" 林肆将他的匕首刺入自己心口:"七年前你为我剜心......这次换我。" 双心之血滴入药炉的瞬间,枯死的梧桐突然开花!九王爷的追兵破门而入时,林肆的白发无风自动,剑过处,七星鬼煞的兵器尽成齑粉。 "杀......"鬼煞首领的嘶吼戛然而止。 卿染的软剑缠在他颈间,而林肆的剑穿透他心口。两人背靠背站在血雨中,脚下阵法亮起——正是保命丹方上的图腾。 "阿肆。"卿染咽下喉间腥甜,"我有没有说过......" "你说要与我拜堂。"林肆斩下最后一颗头颅,"回青羽阁就办。" 血月当空,他们在尸山血海中十指相扣。卿染颈间朱砂纹蔓延至心口,与林肆的白发交织成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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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