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流

深秋的雨裹着寒意拍打在教室的玻璃窗上，林深望着窗外积水中破碎的倒影，手中握着的钢笔突然在作业本上洇开一团墨渍。自从沈砚归来后，校园里陆续出现了怪事——深夜的走廊总会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储物柜里时不时多出沾着水渍的白蔷薇，而那些曾参与白蔷薇组织的学生，脖颈后的微型蝶形印记虽已消失，却开始频繁陷入昏迷。

“在想什么？”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他将杯温热的牛奶放在林深桌上，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的胎记，“医务室说，昏迷的学生脑部扫描显示出镜像能量残留。”

林深转身时，正对上沈砚眼底翻涌的暗芒。少年袖口的白蔷薇纹身最近总在深夜发出微光，他曾在凌晨惊醒，看见沈砚对着月光下的青铜镜碎片低语，镜中倒映出的，是张戴着白蔷薇面具的陌生面孔。

放学铃响起时，林深的书包突然渗出暗红液体。打开一看，里面躺着面破碎的梳妆镜，镜片上用血写着“叛徒”二字。沈砚脸色骤变，迅速将镜子塞进抽屉，他的银色纹路此刻正发出刺目的光：“是白蔷薇的警告，他们用镜像诅咒标记了我们。”

当夜，林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只有断断续续的水声，以及若有若无的吟唱。他披上外套冲向沈砚的住处，却在楼下看见少年站在路灯下，与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对峙。那女人长发遮住面容，脖颈后隐约可见半朵白蔷薇刺青。

“离他远点！”沈砚的匕首抵住女人咽喉，声音却在颤抖。林深冲上前时，女人突然转头，露出与沈砚母亲相似的面容，只是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她裂开嘴角，露出森白牙齿：“容器...该回家了...”

话音未落，女人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面。沈砚跪倒在地，银色纹路蔓延至脸颊：“是镜像世界的守墓人，白蔷薇组织召唤了她...”他攥住林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他们想利用镜像诅咒，把我拖回镜渊。”

林深的胎记与沈砚的银色纹路同时亮起，远处的实验楼废墟传来沉闷的轰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那片被月光笼罩的花园。青铜镜残片在泥土中发出蜂鸣，镜中浮现出教导主任狞笑的脸，而他身后，站着数十个戴着白蔷薇面具的人，手中捧着散发黑雾的蝶形吊坠。

“他们在复活镜灵。”沈砚握紧拳头，“那些昏迷的学生，是新的祭品。”他拾起块刻着六芒星的镜碎片，纹身光芒大盛，“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林深却将匕首重新塞回他手中，胎记灼痛的同时，记忆突然闪回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握着自己的手放在青铜镜上，轻声说：“真正的镜渊，不在镜像世界，而在人心。”

“我们一起。”林深十指扣住沈砚的手指，“无论是镜像诅咒，还是镜灵复活，都由我们来终结。”实验楼废墟的青铜镜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拼凑出通往镜像世界的通道。白蔷薇面具人的吟唱声越来越近，而通道深处，传来镜灵苏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