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尖锐刺耳，红光将实验室映得如同血池。沈砚的手指收紧，掌心温度透过江临的手腕传来，真实得让人心颤。这不再是虚拟世界的数据模拟——他能感受到沈砚脉搏的跳动，听到对方呼吸的节奏。"走紧急通道。"沈砚拽着江临冲向侧门，声音压过警报，"李秘书，启动防御协议。"李秘书快速操作着平板："电梯已经锁定，但对方可能破解了消防通道的......"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通风管道盖板被暴力拆除，一个黑影利落地跳了下来。江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沈砚猛地推到身后。黑衣男人手持某种注射器，针头在红光中闪着寒光。"生物识别器。"沈砚冷声道，"他们要活捉你。"黑衣男人不发一言，直接扑来。沈砚侧身闪过，一记手刀精准劈向对方持针的手腕。注射器落地，沈砚顺势抬膝重击对方腹部，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江临目瞪口呆。虚拟世界里的沈砚身手不凡，但现实中的他简直像台战斗机器。黑衣男人闷哼一声，却突然从靴筒抽出第二支注射器。沈砚眼神一凛，直接扣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折——骨骼断裂的脆响让江临胃部抽搐。"走！"沈砚踹开哀嚎的袭击者，抓起江临的手冲向走廊。实验室外是一条白色长廊，两侧都是透明的研究室。此刻所有研究人员都躲在实验台下，惊恐地望着他们飞奔而过。"他们怎么进来的？"江临气喘吁吁地问。"内鬼。"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安保系统只有内部人员能解除。"长廊尽头是一扇金属门，沈砚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蓝光扫过，门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个小型军火库。江临倒吸一口冷气。墙上整齐排列着各类枪械，柜子里是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装备。沈砚快速取下两把手枪和几个弹匣，又扔给江临一件防弹背心。"穿上。"江临手忙脚乱地套上背心，沈砚已经装备完毕。黑色战术服勾勒出他精悍的身材，腰间的手枪和匕首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这还是那个在虚拟世界里对他温柔纵容的沈砚吗？"看够了吗？"沈砚突然转头，嘴角微扬，"虽然我很享受你这种眼神，但现在不是时候。"江临耳根一热，匆忙移开视线。沈砚递给他一个耳机："通讯器，保持频道畅通。"随后按下腕表上的某个按钮，整栋建筑的立体投影立刻浮现在空中。"我们在B区，对方从北侧和地下停车场同时入侵。"沈砚指着投影上的红点，"安全屋在3公里外，但得先甩掉尾巴。"江临盯着投影，突然发现一个闪烁的绿点："这是什么？"沈砚眼神微变："追踪信号......你体内有纳米定位器。""什么？"江临浑身发冷，"什么时候......""应该是意识传输实验时植入的。"沈砚快速操作腕表，"李秘书，准备电磁脉冲。"耳机里传来李秘书的回应："沈总，脉冲会破坏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江先生的监测芯片！""执行。"江临还没反应过来，沈砚突然将他按在墙上，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闭眼。"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嗡鸣席卷整个房间。江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大脑里搅动。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三秒后，疼痛消退。江临睁开眼，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熄灭了，连应急灯都停止了闪烁。"纳米器被干扰了。"沈砚松开他，"但效果只有两小时。"黑暗中，沈砚的呼吸近在咫尺。江临突然意识到他们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能走吗？"沈砚低声问。江临点头，随即想起对方可能看不见："可以。"沈砚的手滑到他腰间，稳稳扶住："跟紧我。"他们摸黑前进，凭借沈砚对建筑的熟悉，很快找到一条维修通道。狭窄的金属楼梯盘旋向下，江临的每一步都激起空洞的回音。"沈砚......"他忍不住小声问，"为什么那些黑客非要抓我？""因为你父亲的基因锁。"沈砚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神经传输技术需要特定基因作为载体，而你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实验体？"江临脚步一顿。沈砚似乎意识到失言，沉默片刻："......你父亲最初的研究对象是自己，但在最后一次实验中出了意外。当时你母亲已经怀孕，你的基因在胚胎期就被技术改变了。"江临如坠冰窟。所以他从来就不是普通人，而是被设计出来的"钥匙"？楼梯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沈砚轻轻推开一条缝，确认外面是地下停车场后，才拉着江临闪身而出。停车场空旷寂静，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他们贴着墙壁阴影前进，沈砚始终将江临护在远离出口的一侧。"那辆车。"沈砚指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越野，"钥匙在左前轮内侧。"江临正要过去，沈砚突然一把将他拽回。几乎同时，一发子弹击中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碎屑飞溅。"趴下！"沈砚按着江临滚到一辆车后。枪声接连不断，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可怕的闷响。江临蜷缩在地上，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这比虚拟世界里的追杀真实百倍——他能闻到轮胎焦糊的味道，能感觉到冰冷的地面透过衣服传来的寒意。沈砚从腰间抽出手枪，冷静地上膛："我数到三，你往那辆红色轿车跑。""那你呢？""掩护你。"沈砚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刀，"到车后立刻趴下，别抬头。"江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行！太危险了！"沈砚突然笑了："担心我？"没等江临回答，沈砚已经数到"三"，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江临拼命奔跑，身后枪声大作。他扑到轿车后，听到子弹击碎玻璃的刺耳声响。回头看去，沈砚如同鬼魅般在车辆间穿梭，每一次开枪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他的动作精准得像经过计算，没有一丝多余。最后一个枪手倒下后，沈砚快步走来，拉起江临："没受伤吧？"江临摇头，突然注意到沈砚左臂的深色痕迹："你流血了！""擦伤。"沈砚满不在乎，"先离开这里。"他们顺利找到越野车，沈砚发动引擎，车子咆哮着冲出停车场。出口处已经设了路障，但沈砚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抓稳。"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撞开路障，冲上马路。江临紧握扶手，看着后视镜里追赶的车辆："他们到底是谁？""某个跨国组织。"沈砚换挡加速，"三年前就开始觊觎这项技术。"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沈砚不断变换路线，最终甩掉了追踪者。江临这才发现他们正往郊外行驶，路灯越来越少。"安全屋在哪里？"他问。"山上。"沈砚简短回答，随后按下耳机，"李秘书，情况？"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建筑已封锁......警方介入......黑客身份确认中......"通讯突然中断，沈砚皱眉摘下耳机："信号被干扰了。"车子开始爬坡，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江临望着窗外越来越密的树林，突然有种奇怪的既视感。"这地方......""和虚拟世界里的安全屋选址一样。"沈砚接上他的话，"我习惯在现实和系统中保持相同的地标。"江临心头微震。所以沈砚在虚拟世界里对他的保护，都是基于现实中的本能？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隐蔽的别墅前。与其说是安全屋，不如说是个小型堡垒——围墙上布满传感器，大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沈砚扫描虹膜后，门缓缓开启。室内出乎意料的温馨，原木色家具和暖黄灯光完全不像个临时避难所。"这是......""我家。"沈砚脱下沾血的外套，"确切地说，是其中一处。"江临愣在原地。沈砚带他回家了？"浴室在二楼，去洗个热水澡。"沈砚从衣柜拿出干净衣物，"我去处理下伤口。"江临这才想起他的伤："我帮你包扎。"沈砚挑眉："担心我？"又来了。这种游刃有余的调侃，和虚拟世界里一模一样。江临耳根发热，却固执地点头："嗯。"沈砚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眼神微动。最终他轻轻点头："好。"浴室里水汽氤氲，江临机械地冲洗着身体，脑海中回放着今天的种种。父亲的实验，基因改造，跨国组织......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换上沈砚给的居家服，江临发现衣服意外地合身。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和沈砚身上的味道一样。下楼时，沈砚已经处理完伤口，正在厨房煮咖啡。他换了件灰色毛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和绷带。居家的沈砚少了分凌厉，多了分慵懒的性感。"坐。"他头也不回地说。江临在岛台边坐下，看着沈砚娴熟的动作。这个男人似乎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游刃有余。"咖啡？"沈砚问。"......有热巧克力吗？"沈砚动作一顿，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虚拟世界的习惯？"江临这才想起，在豪门世界里他确实经常喝热巧。原来沈砚连这种细节都记得。"等着。"沈砚从柜子里翻出可可粉，"只有速溶的。"热饮的甜香很快弥漫开来。沈砚将马克杯推给江临，自己则端着黑咖啡靠在对面。"现在可以问了。"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江临捧着杯子，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他斟酌着词句："我父亲......真的是因为实验意外去世的？"沈砚的眼神变得复杂："不完全是。"他放下咖啡杯，"林教授发现了技术的危险性，决定终止项目。但某些人不同意。""江家？""不止。"沈砚摇头，"涉及多方势力。你母亲带着你逃走后，被江家找到并软禁。她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江夫人，条件是永远不让你接触这项研究。"江临手指收紧："那为什么现在......""因为技术泄露了。"沈砚直视他的眼睛，"有人复原了部分代码，但缺少最关键的部分——你的基因密钥。"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即是轰隆雷声。暴风雨要来了。"所以你需要保护我。"江临轻声说，"因为我是钥匙。"沈砚突然绕过岛台，站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不全是。"沈砚的声音低沉，"我找你很久了，江临。"这句话里有太多未尽之意。江临抬头，撞进沈砚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不再是任务式的冷静，而是某种炽热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情绪。"在虚拟世界里，我说过你归我管。"沈砚抬手，指尖轻触江临的脸颊，"那句话，在现实世界同样有效。"雷声再次炸响，雨点开始敲打窗户。江临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沈砚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所到之处激起一阵战栗。就在这时，整栋房子的灯光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要十秒。"沈砚瞬间进入警戒状态，一把将江临拉到身后，"别动。"黑暗中，江临听到沈砚抽出枪的金属轻响。窗外雨声如注，掩盖了其他声音。突然，厨房的窗户传来细微的碎裂声。"低头！"沈砚猛地按下江临。玻璃破碎的瞬间，枪声响起。沈砚连开三枪，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但危险没有结束——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安全屋暴露了。"沈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得立刻转移。""怎么会......"江临难以置信，"不是已经干扰了定位器吗？"沈砚没有回答，而是快速打开某个隐藏面板，取出一个小型装置塞给江临："拿好，这是所有研究数据的核心备份。"江临接过装置，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这里不安全？"沈砚在黑暗中微笑："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地方。"后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打断了对话。沈砚拉着江临冲向地下室，那里竟有一条隐蔽的隧道。"往前走，别回头。"沈砚推他进去，"出口有辆车，钥匙在遮阳板后面。"江临抓住他的手腕："你呢？""断后。"沈砚的眼神在应急灯下锐利如刀，"放心，我们很快会再见。"没等江临反对，沈砚已经按下某个按钮，隧道口开始关闭。最后一刻，江临看到数个黑影冲进地下室，而沈砚举枪迎战的背影如同修罗。隧道门彻底闭合，将枪声和危险隔绝在外。江临独自站在黑暗中，手中紧握着那个小小的装置。装置突然亮起，投影出一行字：「去找李秘书，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