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片刻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仿若一切都是错觉，王一博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

　　彼此朝对方扎了挺狠的一刀，都没有道歉，便算是扯平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需要花心思去和解，因为利益会把他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吃完饭，让李复送你回去。”

　　肖战今天露面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在人事部待这么久，那些话够人事主管想几天晚上了。

　　是跳槽还是易主，王老爷子已经很多年不来公司了，就算王道成身体没问题，但不能再有孩子的事恐怕是真的。

　　不然这些年，怎么才王一博一个。

　　疑虑一旦落在心底，便会生根发芽，直到长至完全不能拔除的地步。

　　肖战没有反驳王一博的安排，他也确实累了，只想回去在床上躺着，如果他是个女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招怀孕了。

　　两人戴套的时候少，虽然也没做过几次。

　　想到这里，瞥见前面不远处的成人用品店，肖战让王一博停车。

　　不知道肖战看见了什么，但王一博还是把车停到了路边。

　　在路人的视角可就了不得了，两个穿得很贵的，从很贵的车上下来，进了……成人用品店。

　　两人所有的性爱经验都来自对方，此刻同时地陷入一种尴尬，听起来熟悉但看起来很陌生的牌子。

　　可能是太久没人打扫，包装盒上几乎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偶有几盒上面还有清晰的指印，看起来像别人多次拿起又放下的。

　　“走吧，晚点我让张冲送点到别墅。”

　　察觉到肖战的不满意，王一博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东西脏是一回事，安不安全又是另外一回事。

　　“连个套你也要张冲去买，你……”想骂王一博下半身的事别麻烦张冲，但又担心他下一秒直接拉着自己去买，所以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重新坐回车里，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肖战在想他和王一博这场戏到时候要怎么收场，是不指望体面了，但担心有心之人借着这件事让肖氏起死回生。

　　所以肖氏一定要死得彻底一点。

　　人总是贪心的，王一博一开始的确只是想得到王氏从而报复王家，但现在他不止想要这个。

　　那天对莫熙说的话不是假话。

　　但两人现在身上都压了不少事情，肖战对肖沈两家的恨已经让他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误打误撞成为肖战选中的人，如果他肯和莫熙好好说，不逞强不装无所谓，莫熙还会固执地想通过保全肖氏从而保全肖战吗？不见得。

　　一路无言到目的地，是一家私房菜，装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里面的人也是，都是些年纪大的面孔。

　　没在点菜上推搡浪费时间，各自点了一两个自己喜欢吃的，便让服务员下去了。

　　中午吃饭的人多，大厅里吵吵嚷嚷的，肖战低头看手机，回复了一些有必要回复的信息，然后撑着下巴看窗外。

　　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有些他不太认识的花草，现在有人正在拿着篓子在那里折。

　　“油菜薹，掐了还会发的。”

　　“油菜花的梗不是青色的吗？这是别的什么品种吗？”肖战只见过油菜花，没见过这种矮矮的油菜薹，今年春天莫熙还带他去油菜花田拍了好多照片。

　　王一博一听就知道肖战说的是什么，解释道：“那个是专门做菜籽油的，这个是专门吃菜薹的。”

　　“哦，那这个就算长大了也不能榨油？”

　　“能榨，但这种几乎没人种到那个时候，都是起薹就掐了吃掉，一直到它长不起来。”

　　“什么味道的？刚才有点吗？”这个窗户设计就是这样的心机，玻璃擦得像镜子一样，看着刚刚摘好的菜，忍不住想来一份。

　　王一博稍稍回忆了一下，是有点一份炒时蔬的，就不知道炒的是不是油菜薹。

　　只能让服务员又来一次，奈何服务员是个耳背的，王一博喊了几声她才听见，听完他们的意思，笑呵呵地点头，“是啊是啊，现在正是吃油菜薹的季节。”

　　“嗯，再炒个别的小菜。”

　　虽然只是加了个小菜，但好歹也是加了，服务员这次不耳背了，笑着去厨房通知去了。

　　“怎么还加了个菜？”

　　肖战没太懂，以为是王一博不爱吃这个油菜薹，“你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菜，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端上来你尝口味道就行，这个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吃。”不太了解肖战的口味，但直觉油菜薹不是肖战会喜欢的味道。

　　不过也没劝肖战不要尝试。

　　说再多都不如让他直接吃一口。

　　果然，菜端上来之后，肖战咬了一口就被劝退了，就很普通的味道，甚至有点生味。

　　一直吃到最后，肖战也没有再夹第二筷子。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难吃？”

　　“你看起来很想吃。”

　　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继续，肖战给李复打了电话，现在就等他开车过来，王一博也没立马回公司，而是和他坐在一起等李复。

　　期间王一博出去接了个电话，虽然隔着玻璃没听见他说的什么，但从表情猜测来看，十有八九是王道成那边打过来的。

　　想必是国外的医生也让他彻底死心了。

　　等他挂了电话进来，肖战突然笑着问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妈到底是怎么怀上你的？”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你们肖家也准备再生一个？”王一博早就怀疑过这个问题，但不管问还是查，都不知道李怡当时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我们肖家不用努力，已经有两个了，你们王家倒是需要努努力，不要光追数量，质量也要跟上。”

　　像在说养殖场里的牲口一样，不仅数量要多，质量也要好，不然也是卖不了好价钱的。

　　他们这一代人，好像多数是这样，一出生就被明码标价，使命就是为了家族事业献祭，只是他们两家比较极端而已，肖家甚至闹出了人命。

　　“行啊，那肖大少爷努努力，多为我们王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