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看着肖战这副模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王一博小时候，也是这样倔强又执着，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随你吧，但别指望我会改变主意。”

肖战如获大赦，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他缓缓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病房里，王一博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肖战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王一博的手，轻声说：“一博，我的一博，我在呢，你快醒醒，好不好？醒来好不好啊？求你了，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吗？难道你要失信了吗？”

此刻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份坚贞不渝的爱情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肖战跪在床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紧紧攥着王一博缠着的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消毒水混着血腥气刺入鼻腔，他感觉呼吸都变得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肖战都要趴在那里昏昏入睡了，听到门外有声音传入，他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睡梦中，他梦到王一博醒来了，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暖暖地洒进来，照在王一博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上。王一博虚弱地抬手，轻轻抚上他眼下的青黑，声音沙哑却温柔：“战战，别这么累，我这不是醒了吗？”

肖战眼眶瞬间红了，紧紧抱住对方，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恐惧、担忧都化作拥抱的力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我以为要失去你了。”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一博靠在他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会的，我答应过你，要陪你走下去，就一定不会食言。”两人依偎着，说着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病房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温馨。

然而，现实中，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线条陡然变成了直线。护士们匆忙冲进病房，开始紧急抢救。而肖战依旧沉浸在美梦中，嘴角带着笑，泪水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直到被护士的呼喊声惊醒，眼前只有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和再也不会醒来的王一博。

肖战就站在那里，如同一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护士在那里抢救，当主治医生过来时，肖战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只见他抓着主治医生的袖口”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质问道：“你，你不是说了，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你说啊。””

“你先松手，””医生试图抽出手臂，口罩上方的眉头皱成沟壑，“术后并发症随时可能发生，我们正在全力——”

“全力？”肖战突然笑出声，笑声破碎得像玻璃碴，“全力就是看着他心跳停了？你们明明刚刚才信誓旦旦说成功率90％，现在又告诉我并发症？”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突然被护士的惊呼打断。

抢救床上的仪器发出更尖锐的警报，红色数字不断闪烁。肖战的世界轰然倒塌，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松开医生的衣袖，跌跌撞撞扑到床边。王一博苍白的手指垂落在床沿，他颤抖着握住那只手，温度正在急速流失。

此刻，医生们抓着肖战的胳膊把他从病床前拽走，肖战就这么被他们拽了出来，病房的门哐当一下关住了，也仿佛关住了肖战的全部，

他站在那里，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是说如果，那个人真的离开了，那么自己也不独活，他曾经说过，王一博就是他的天，他的全部，也是他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了他，自己也没必要活着了。

有了这个决定，肖战反而笑了，只是笑中带泪，他擦了擦眼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衣服上全是污渍，他必须要回家换身衣服，因为，王一博喜欢干干净净的，自己要去陪他，那就必须干干净净。

回到家，看着卧室床头柜上放着的他俩的合照，照片上的王一博，歪着头看着自己，笑的很开心。

他跌坐在床沿，指腹抚过照片上王一博弯弯的眼睛，布料摩擦声惊醒了蜷缩在床尾的小猫。小猫跳过来蹭他手背，毛茸茸的触感却让眼眶再次发烫。衣柜里整齐排列的衬衫还残留着熟悉的洗衣液味道，肖战挑出那件王一博总说最衬他的浅蓝条纹，机械地解开纽扣时，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电影票根。

“说好下周末去看续集的......”他喃喃自语，指尖捏着票根用力到发抖。镜中人眼神空洞，衬衫第二颗纽扣歪了位置，恍惚间仿佛听见身后传来王一博无奈又宠溺的叹息：“肖战，你扣子又系错了。”

小猫突然炸毛般窜出卧室，王一博追着跑到客厅，却在瞥见冰箱上的便签时骤然停步。王一博的字迹力透纸背：“不要吃太凉的东西，记得多喝点温水，等我回去，给你买好吃的。。。”日期还停在车祸前一天，墨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

他缓缓蹲下，将脸埋进膝盖，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衣柜里的衬衫依然平整如新，可那个会踮脚帮他整理领口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抱了抱他们的小猫，王一博本来最讨厌喂养小动物的，可是，肖战喜欢，就把这只猫带了回来，肖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坚果”

“坚果，你小爸爸，小爸爸，他，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对不起哦，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那个又黑又暗的地方，大爸爸要去陪他，你走吧。”肖战说完，就把坚果放了出去。

可怜的坚果，还以为大爸爸要给它去买好吃的罐头，蹲在门口不停的用脚去抓着地，仿佛在给他说我等你回来。

在次回到医院，病房门口，堵了好多人，有王恒，还有王铮，肖战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王一博的爷爷，一个是他的亲叔叔，只是，王一博跟这个叔叔的关系不是很好。

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王恒看到肖战来了，立刻冷哼一声：“你还有脸来，我孙子，本来都没事了，都是因为你，你进了病房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肖战知道，他此刻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走近，对着他们弯了下腰，然后祈求道：“爷爷，我有件事，要求您。”

“别，我可不是你爷爷，肖公子，还是别这么称呼了。”王恒看着肖战的样子有厌恶，有烦躁，总之好多种感情堆积在一起。

反正，如果病房里的人不能活，自己也活不了，所以，他什么都不怕了，深吸一口气：“如果一博，一博，他活不了，能不能，让我们葬在一起？”

“呵呵呵，他好好的的时候，我还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还想着，跟他一块埋在我们王氏的祖坟里？你是不是在做梦？”王恒说话时，语气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

肖战知道，自己不配，还想再说下去的时候，病房们突然被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围在外边的众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了，病人彻底脱离危险了。”

肖战仿佛又抓住了一根稻草：“那，那他什么时候醒来？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