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蒸腾着夏日暑气，江林叼着瓶矿泉水晃进场时，观众席立刻爆发出起哄声。

他冲观众席比了个中指，余光瞥见顾琛站在三分线外，校服领口松了两颗扣子，外面穿着学校平平无奇的队服，露出冷白的锁骨。

“校霸！太帅了吧！”不知哪个不怕死的喊了句，江林挑眉把水瓶往地上一磕，橡胶底碾过地面发出刺啦声。

顾琛转身时，正看见他单手环住篮球往后脑一抛，球划出弧线精准落进篮筐，连篮网都没怎么晃。

“靠！”替补席有人吹口哨，江林擦着汗冲顾琛勾了勾手指。

“顾琛，不是说要和我打球？”阳光穿过他汗湿的发梢，在后颈腺体位置投下小片阴影。

顾琛喉结动了动，走了过去。

开场哨响时，江林先发制人，肩膀擦过顾琛手臂时故意压低声线：“小心点啊，我怕我打球帅死你。”

话里带刺，尾音却因剧烈运动染上颤音。顾琛扣住他手腕转身。

“身为校霸的你也会怕？”

篮球撞在篮板上发出闷响。江林被抵在篮架旁时，后颈腺体突然发烫，像有根细针在轻轻扎。

顾琛的手掌按在他腰侧，没用力却恰好封死退路，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汗湿的发旋：“分心了，江林。”

观众席的喧嚣突然变得很远。江林盯着顾琛喉结上的汗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远处传来裁判的哨声，顾琛猛地退开半步，指尖蹭过他后腰又迅速收回。江林这才发现自己攥着对方衬衫下摆，布料被扯出几道褶皱，像他此刻乱七八糟的呼吸。

“喂，顾琛，”他甩甩头把球砸过去，顾琛伸手接住时，看见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哥哥我刚才分心了，再来！”

第二次交锋时，江林学聪明了，假动作晃过防守后突然急停跳投。

顾琛伸手去拦，却在他起跳瞬间看见——后颈校服领口被汗浸湿，透出淡粉色的腺体轮廓，像雪地里落了片桃花。

篮球擦着篮筐飞出界外。

江林中回家之后就没吃午饭，血糖现在有点低，落地的时候腿一软，往下倒去。

顾琛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捞住他腰，两人一起摔在地上。观众席爆发出起哄的声音。

“我靠啊！他俩是真的！”

“我早就觉得他俩不对了！校霸和学霸在一起很带感哟。”

“拍照啊！拍照！”

......

江林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顾琛压着肩膀按在地上，檀木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下来，恰好裹住他即将溢出的玫瑰香。

“别乱动。”顾琛的声音闷在他肩窝，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信息素……”

江林瞬间僵硬。周围的喧嚣突然变成嗡嗡的耳鸣，他闻到顾琛身上的檀木味混着自己的玫瑰香，在汗水里发酵成某种暧昧的气息。

裁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琛突然翻身用后背挡住他，手臂圈成屏障将人护在阴影里：“没事，江林他扭到脚了。”

替补席有人递来冰袋。江林被顾琛半扶半抱到场外时，看见他耳尖红得比记分牌上的数字还鲜艳。观众席有人喊“校霸直接献吻吧！以身相许也可以啊啊啊啊！”。

他刚要开口呛回去，却被顾琛按在长椅上，冰凉的冰袋敷在他腿上的同时，顾琛身上清冷的木质香也随之散发了出来：“忍一下。”

信息素的安抚如潮水漫过皮肤。江林咬着牙攥紧长椅边缘，听见顾琛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以后别在发情期前剧烈运动。”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他浑身一颤，看见对方脱下来的校服外套，突然伸手扯下来套在自己的身上：“借我用用。”

顾琛穿起来正好的外套在他身上就有点大，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顾琛的眼神暗了暗。江林拿起冰袋按在发肿的脚腕处上，余光瞥见他喉结滚动的频率，突然咧嘴笑了。

“顾琛，刚才那球算我赢了。”

“哦？”顾琛挑眉，指尖擦过他汗湿的发尾，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信息素留在他的身上：“明明是我先犯规。”

观众席又响起哨声，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

江林撑着长椅站起来，故意用肩膀撞了撞顾琛：“所以学霸要补偿我啊。”

阳光穿过篮网在两人之间织出金色格子：“下次请我喝汽水，要冰的。”

顾琛望着他一瘸一拐走向球场的背影，忽然伸手抓住他后衣领。

江林回头时，看见对方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他手里——新出的口味，包装纸还带着体温。

“江林。”顾琛的拇指蹭过他的手腕，声音低得像浸了冰水的雪松：“下次再不吃饭，我就——”

“就怎样？”江林咬开糖纸，酸甜在舌尖炸开，玫瑰味张扬的信息素却在檀木的包裹下乖顺得不可思议。

顾琛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斑，忽然伸手替他把歪掉的球衣领子扯正，指腹擦过后颈时轻轻按了按：“没什么。”

远处的裁判又在吹哨。

江林甩开他的手跑向球场，糖果在齿间碎成两半，甜得发涩。

他轻轻地咻着顾琛的校服外套，忽然想起刚才摔倒时，顾琛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和那句被汗水浸湿的“别乱动”。

观众席的欢呼声潮水般涌来。顾琛起跳投篮时，看见江林站在替补席边缘，白衬衫被汗水浸透，就算是披着顾琛那大了一圈的外套也不嫌臃肿，反倒是勾勒出肩颈漂亮的线条。

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分不清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某个总在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人。

而江林看着他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模样，后颈还残留着顾琛指尖皮肤的温度。

他摸了摸口袋里为了预防江林发情期而准备的抑制剂，忽然想起医生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契合度高OMEGA，也可以在易感期的的时候比起抑制剂，反而是信息素安抚会更有效。”

风吹过球场边的梧桐树，带起一片沙沙声。

江林叼着棒棒糖跑过来时，后颈的腺体似乎还泛着淡红，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顾琛转身递去矿泉水，瓶口触到他嘴唇时，两人同时听见对方加速的心跳声。

“顾琛，”江林抹了把汗。

“下次我打比赛，要不要当我的啦啦队？”

顾琛挑眉，檀木信息素轻轻裹住他发梢：“校霸也需要啦啦队么？”

“需要啊。”江林笑着答到，忽然凑近他耳边：“尤其是穿校服衬衫的学霸那种。”

风卷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咕噜噜滚出好远。

顾琛望着江林跑回球场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抑制剂——也许，有些东西，比抑制剂更能安抚躁动的信息素。

比如说，某个咋咋呼呼的校霸，在阳光下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校服外套，笑得像颗剥开糖纸的棒棒糖，甜得让人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