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青佑反应,赵雾枝突然弯腰将人拦腰扛起。赵青佑惊呼一声,手里的伞险些脱手,整个人以一种狼狈又滑稽的姿势栽进弟弟怀里,连帽衫下摆在动作间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赵雾枝!放我下来!”赵青佑涨红着脸捶打弟弟后背,声音里混着恼羞成怒的颤音。可少年扛着他的手臂稳如磐石,还故意颠了颠,惹得他不得不伸手环住赵雾枝的脖颈,指尖无意识揪住对方校服后领。
伞面在头顶倾斜成危险的角度,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两人周身织成细密的水帘。赵雾枝迈着轻快的步子往美术室方向走去,肩头的重量反而让他脚步愈发有力。怀里的人还在挣扎,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混着发梢滴落的雨水,痒得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哥,你比画架还轻。”
“闭嘴!”赵青佑把脸埋进弟弟肩头,试图藏住快要烧到发顶的红晕。路过便利店时,暖光透过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蜷缩在赵雾枝怀里,活像只炸毛的猫,而少年嘴角挂着得逞的坏笑,连帽衫帽子歪斜地扣在头上,倒显得几分肆意张扬。
雨势渐急,积水在石板路上汇成溪流。赵雾枝刻意踩过最深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怀里的人也跟着轻颤,发出不满的闷哼。“再闹就把你打进水里。”赵青佑虚张声势地威胁,声音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美术室的灯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赵雾枝放缓脚步,低头却发现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路灯昏黄的光晕里,赵青佑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脸颊还残留着未褪的绯红,连帽衫帽子歪歪扭扭地戴着,露出半截泛着水光的脖颈。
“到了。”赵雾枝轻声开口,却没有立刻放下人。他隔着布料感受着哥哥的体温,突然想起小时候被赵青佑扛在肩头看烟花的夜晚。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去够门把,指尖擦过他手背时,他鬼使神差地偏头,在赵青佑发烫的耳尖轻轻吹了口气。
“赵——雾——枝!”赵青佑彻底炸毛,挣扎着要下地,伞骨剧烈晃动,雨水劈头盖脸浇下来。赵雾枝大笑着放下人,在对方挥拳前灵巧躲开,转身冲进雨幕,回头时还不忘比个鬼脸:“哥,明天记得请我吃草莓蛋糕!”
雨幕中,赵青佑攥着滴水的伞站在美术室门口,看着弟弟渐行渐远的背影,耳尖的红却怎么也退不下去。他低头看见鞋边滚落的草莓糖纸,弯腰捡起时,指腹摩挲着糖纸上模糊的卡通草莓,
赵青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鼓鼓地踹开美术室的门。潮湿的帆布鞋在地板上洇出深色脚印,他甩了甩滴水的伞,金属伞骨撞在铁架上发出清脆声响。墙边的石膏像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白,仿佛都在无声嘲笑他此刻的狼狈。
校服外套早被雨水浸透,黏腻地贴在后背。他扯下湿透的连帽衫,随手扔在画架上,露出里面单薄的白T恤。空调的冷风突然启动,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战,双臂下意识环住自己——刚才被赵雾枝抱着时的温度,竟在皮肤上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暖意。
"臭小子......"他咬着牙低声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玻璃窗外的雨幕愈发浓稠,路灯在雨水中晕开模糊的光斑,倒像是被揉碎的星星。他突然想起赵雾枝说自己比画架还轻时那副得逞的模样,耳尖又开始发烫,慌忙转身翻找储物柜里的备用毛巾。
沾着颜料的毛巾擦过脖颈时,他瞥见画架上未完成的水彩。那是上周采风时画的紫藤花,此刻花瓣被雨水洇开,晕染成诡异的紫色漩涡。赵青佑盯着画面发怔,直到毛巾上的颜料在皮肤上蹭出浅浅痕迹,才惊觉自己又在想那个小混蛋。
他烦躁地将毛巾甩回柜子,却在转身时撞翻了调色盘。瓷盘碎裂的声响在空荡的美术室格外刺耳,蓝色颜料顺着瓷砖缝隙蜿蜒,像极了赵雾枝校服上的条纹。蹲下身收拾碎片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酥麻——方才被那家伙吹气的触感,不知何时已经在记忆里生根发芽。
窗外的雷声响过,赵青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桌角闷痛。他揉着膝盖走到窗边,望着雨幕中摇晃的梧桐树。远处便利店的暖光依旧亮着,恍惚间又看见两个交叠的身影,其中一个倔强地把脸埋在另一个肩头。
"明天绝对不给他买蛋糕。"他对着玻璃上的倒影恶狠狠地说,可当指尖触到冰凉的窗面,却鬼使神差地在水雾上画出一颗歪歪扭扭的草莓。雷声再次炸响时,他慌忙用袖口擦掉痕迹,却擦不掉嘴角不受控的弧度。
美术室的夜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地上未干的颜料痕迹纠缠在一起。赵青佑蜷在画架旁的折叠椅上,抱着素描本试图入睡,可每次阖眼,耳畔就响起赵雾枝带着笑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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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