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无恙的回答,沈殷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他看向对方的表情也如梗在喉。
林无恙:?
不是?他不当混混又能干什么呢?读书做官吗?这条路对他这种人来说已经被堵死了好吗?他也有老娘要养啊。
林无恙说:“当混混不好吗?你是不是又看不起我啊?”
沈殷深吸一口气,答道:“没有。”
林无恙:“想你也不敢哈哈哈哈!沈二愣我告诉你,混混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营生,普通人想干还干不了呢。”
见林无恙脸上没有任何丝毫的难堪,有的只有继续作为混混的光明与坦荡。
沈殷无语地说道:“走吧,肚子饿了,去吃点宵夜。”
片刻之后。
他们走到了醉仙楼前,古色古香的招牌在夜色中更显浮华奢靡,琴声悠扬,满楼红袖招。
看到那仿若销金窟一般的红粉温柔乡,林无恙无奈开口:“林小爷我最近没进项,兜里没银子,吃不起这里的花酒。”
沈殷说:“没关系,刚才在‘狗市’我压赢了结局,我身上有钱,走吧,我请。”
与他们住的麻衣巷不同。
夜半时分的醉仙楼正是最热闹和欢乐的时刻,江上飘着一艘艘绑了丝绸的花船,歌姬和客人们互相调笑着猜谜劝酒,一时间香风扑面,春色如许,酒客们一掷千金,人人醉生梦死。
沈殷走进醉仙楼之后,直接旁若无人地带着林无恙去了三楼雅间。
那是一个布置得十分清雅别致的房间,窗外的树枝疏影横斜,窗台瓷瓶里放了一支梅花,看起来颇有些空寂的意境。
桌上摆着新沏的茶。
林无恙正在好奇沈殷怎么能在这里随意出入,还对醉仙楼的“仙境”如此熟门熟路?
这时,醉仙楼的老板娘柳瑟舞来了,她看到坐在沈殷对面的林无恙,那声准备出口的“王爷”在嘴边停了一停。
她毕恭毕敬地冲沈殷行了个礼,说道:“沈公子今日怎么有兴致在夜里到访的?想��听些什么曲儿?饮茶还是喝酒?”
柳瑟舞对沈殷的殷勤态度让林无恙彻底懵圈了!
对林无恙而言,老板娘柳瑟舞绝对是令他闻风丧胆的存在,谁让他林小爷隔三差五就要来这里混吃混喝呢?上次被大石小石两兄弟揍在身上的拳头似乎还隐隐作痛……
林无恙问沈殷:“沈二愣,你和老板娘认识啊?她怎么对你这样客气?”
他想了一下,又说:“不应该啊,你一个外地人,别说金银财宝了,你连记忆都没有,她凭什么这样待你啊,沈二愣?快,悄悄告诉我你使了什么法子,下次我过来也用用看,说不定吃霸王餐就不用挨打了呢。”
沈二愣?柳瑟舞听到林无恙如此称呼她无比敬重的王爷,她震惊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林无恙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看林无恙在沈殷面前那放肆随性的模样,柳瑟舞眉头紧缩神情复杂:这林无恙是一点都不对沈殷的身份起疑心吗?如果他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堂堂当今摄政王,不知他会不会很后悔现在的言行无状?
但是眼下,柳瑟舞觉得自己还是先配合王爷隐瞒他的真实身份要紧。
只见柳瑟舞笑得端庄又妩媚,说道:“林无恙,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公子前一段时间来我们醉仙楼里小住了一段时间,他在词曲方面非常精通,为我们醉仙楼填写了很多唱曲用的词牌,备受姑娘们推崇,所以我才会和他相熟。”
沈殷向柳瑟舞投去欣赏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样。”
林无恙说:“啊?沈二愣还会写词牌?我怎么不知道?”
他忽然心生一计,既然沈二愣写点酸溜溜的唱词就可以在这里白吃白住,那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蹭吃蹭喝?天下文章一大抄嘛!抄谁的不是抄?沈二愣又不是外人,抄他写的词牌应该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无恙满脸堆笑地开口,正准备说出自己的卖艺计划,直接被柳瑟舞出言打断:“你,不行。”
柳瑟舞一边说,一边伸出那根戴着红宝石戒指的食指在林无恙眼前晃了晃。
林无恙:……
他怒道:“我都还没说我要做什么呢?你也太武断了吧,老板娘?”
柳瑟舞冷笑着说道:“林无恙,你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我还是知道的,都是摸爬滚打的下九流,你就别在我这里放肆了,省得下次来醉仙楼卖艺丢人现眼,大家的面儿上也过不去你说是吧?”
林无恙被气到语塞:“你!”
听着两人之间的拌嘴,沈殷坐在椅子上浅笑出声,他放下茶杯,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态,沉静如水的脸上又是一幅专心看戏的模样。
林无恙向他求救:“沈二愣,她看不起我。”
柳瑟舞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地说道:“嘿!我就是看不起你,你能把我怎么着?林无恙你之前欠我多少酒钱你心里没数儿吗?要不要一笔笔摊出来算一算?”
一语正中靶心,林无恙瞬间被柳瑟舞的泼辣作风打败,他当即表示认输,嚣张的气焰也垮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林无恙无奈发问道:“老板娘,我是比他长得难看吗?你凭什么要他不要我啊?”
柳瑟舞弯起眉眼认真地说道:“对啊,你就是比不得沈公子,怎样?不服吗?这里是醉仙楼!老娘的地盘!不服你也得给我憋着!”
说罢,柳瑟舞就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让小厮送来了一壶酒和几个精致的小菜。
沈殷颔首道谢:“多谢柳姑娘费心。”
柳姑娘?林无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沉了下去。
怪不得柳瑟舞当初会无缘无故地收留离家出走的沈二愣,还让他连吃带拿的给自己带桂花糖藕?敢请她是看上沈二愣了啊!
只是估计沈二愣自己都没察觉到人家老板娘的心意吧?
怀揣这样的猜测,他继续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只见,一向傲慢凶狠的柳瑟舞弯腰给沈殷斟了杯酒,墨绿色的纱衣里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她谄媚又多情地笑道:“公子客气了,看您还想要什么,直接吩咐她们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林无恙的错觉,他感觉今晚柳瑟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
这个猜测在他看到沈殷冲柳瑟舞微笑致意的时候在他心中彻底坐实。
看着二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林无恙忽然醋意大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邪火!
他已经认定柳老板看上了沈二愣,而且俩人说不定已经这样那样不清不楚了!呵呵!怪不得沈二愣今天这么阔气呢!
林无恙想到了方才在“狗市”里的最佳观赏位置,那些他爱吃的点心,还有那碟和醉仙楼口味一模一样的桂花糖藕……原来沈二愣是给人家醉仙楼的老板娘当了小白脸了!
这还不如去给名门贵妇当面首呢!起码不用卖艺又卖身!填词又陪睡!
沈殷端起柳舞瑟给她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仰起的脖颈儿修长端庄,这个男人的确无论怎样看都很养眼。
林无恙在一旁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把沈殷抽皮剥骨,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一个什么黑心玩意儿。
沈殷丝毫没注意林无恙的反常,他安静地听着歌姬们弹唱着小曲,然后耐心对林无恙解释道:“这就是《灵龙志》后面的唱词,你听听看,虽然不是我写的,但是写得也挺好的。”
林无恙冷着脸,完全不想搭理某人,他拿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倒,结果那壶中酒又热又辣,呛得他涕泪横流。
沈殷连忙给他拍背,还拿了个橘饼让他顺顺口。
一想到沈殷的手摸过柳瑟舞的水蛇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无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掉沈殷喂到嘴边的食物,而是对着沈殷的手背重重地啃了一口!
沈殷:……
在房顶安静执行保护任务外加听墙根的流火:……
意识到林无恙对自家主子做了些什么,流火默默在心里为他竖起大拇指:林无恙你够种!
这天过后,林无恙总是对沈殷爱答不理的,虽然沈殷觉得看林无恙冷脸耍性子是件很有趣的事,但两人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沈殷想到了一个对策,这天他把自己手上被林无恙咬的伤口故意弄得更加严重,然后他十分无赖的邀请林无恙伺候自己洗澡。
林无恙说:“凭什么让我给你洗?”
沈殷指了指手上的伤口,说:“你咬的,已经发炎好几天了,我怕湿了水,更加不容易痊愈……林无恙,如果我残了,你就要养我一辈子……你确定你要这样?”
林无恙无奈答应,心说:妈的老子真是欠你的!
沈殷微笑,他发现美人计加苦肉计永远是对付林无恙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烧好了水。
沈殷忽然拉着准备离开的林无恙说道:“一起洗。”
林无恙心中有鬼,并不想和沈殷赤裸相对,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己对这家伙产生这种奇怪的占有欲。
沈殷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敢吗?”
林无恙最讨厌别人激他,当即脱了衣服,只着里衣,向木桶走里。
沈殷看着林无恙的背影,心说,屁股还挺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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