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离正欲解释,听到林无恙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樊星离:?
林无恙尴尬地笑笑,经过刚才的狼口脱险,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樊星离见状,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己的包裹,从中拿出两块蒸饼,分给林无恙了一块,林无恙吃了一口,感觉蒸饼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他这几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久都没有吃到这么有人间烟火气的东西了。
樊星离说道:“我师父说我尘缘未了,暂时入不得空门,需要去找小时候的那位青梅竹马了却一段缘分,才可以真正明白四大皆空的道理。”
林无恙说:“师父?”
他现在可听不得这两个字。
他心情复杂地问道:“那个星离小兄弟啊,诶?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不会被骗了吧?现在的骗子可太多了。”
樊星离笃定地摇摇头:“我师父是得道高僧,他不会骗我的。”
林无恙轻蔑一笑,心想他以前也觉得自己的师父永远不会骗自己的。
但现在呢?
呵呵。
吃完了蒸饼,樊星离给林无恙讲起了自己和这位姑娘的故事。
姑娘姓白,名凌月,其父是名医国手,也是自己父亲相识多年的世交好友,她作为家中独女,自幼聪慧,年方十九就已经是享誉民间的神医了,但是自从三年前,她来少林寺找自己还俗被自己拒绝后,就不见了踪影。
林无恙问道:“这姑娘为什么找你还俗?就凭你比一般和尚长得俊?还能打?”
樊星离苦笑一下,继续娓娓道来。
原来他和这位白姑娘在彼此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指腹为婚了,两人也一直青梅竹马地长到了八岁,那年夏天他和白凌月从河边回来后,也不知道染了什么病症突然高烧不退,然后他就开始病病歪歪的,眼看就要年少早夭,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机缘巧合,就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的时候,有一天,樊府里来了位瘸腿的瞎子,他掐指一算说樊星离必须要出家修行才能平安长大。
于是八岁的樊星离就被父母送到了百里之外的少林寺里习武,说来也怪,自那之后他就身体康健了起来。
只是,和白凌月也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练功的山洞,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我不能耽误了她的好姻缘,我也一心向佛,除了练功别无杂念,就……”
林无恙:“拒绝了她?”
樊星离点头:“是的,我拂了她的心意。”
林无恙心想,你拂的这不是心意,是人家姑娘的脸面吧。
樊星离:“我也没想到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她还能一直记着我。”
林无恙说:“这你就不地道了兄弟,你怎么说的,瞧你这木讷的样子,你应该也不太会说话吧?”
樊星离说:“我就是简单地说了自己要出家,让她另寻佳偶,还祝福她早日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但是白姑娘听到了就很生气,她说我说话不算话,说过长大后要回来娶她的,她发了通脾气后就离家出走了。”
“她还哭了,眼睛很红,当时我看到她的眼泪,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就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一直没有给我正式受戒。你看我的头顶,到现在也没有戒巴,就是这个原因。”
“师父让我找到白姑娘,他说等我什么时候见到她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四大皆空了,什么难受的情绪都没有了,让我再回寺庙,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亲自给我受戒,让我成为真正的佛家弟子。”
林无恙说:“那你有她的画像吗?”
樊星离摇摇头:“没有。”
“我只知道她一直往北走了,其余也没什么线索,我想找到她,和她说声对不起,然后让她忘了和我之间的约定。”
林无恙说:“连个画像都没有,那你这怎么找?我看够呛,你已经找了很久了吗?”
樊星离:“嗯,差不多半年了。”
林无恙心想,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樊星离又问林无恙:“那你要找的那个人,也是跟你有着很深的缘分的人吗?”
林无恙不想说得太细,草草解释说:“不是,他欠我很多钱。”
樊星离说:“我看不像,你刚才提起他的时候,用了‘我家的’三个字,那说明他对你很重要,不是知己就是家人。”
林无恙想着心里的沈二愣,嘴硬地否认:“他才不是。别说这个了,吃饱了,我要睡了。”
补充好体力才能继续寻人啊,林无恙靠着大树躺下。
樊星离也躺好,顺势说道:“附近狼群很多,我们结伴而行吧。”
林无恙懒洋洋的说了声:“好啊。”
这晚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坠在夜空上犹如宝石一般。
林无恙看着星星,心想有这么个身手了得的人在身边,总不是坏事,这样想着,他这夜睡得格外安稳,不一会儿又开始做梦了。
樊星离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听到了林无恙的呓语:沈巴拉巴拉,快把衣服脱了,滚过来,小爷我要把你的嘴给亲烂,快点脱听到没有?我要睡你。
从没听过这样直白的虎狼之词的樊星离骤然睁眼:……
二人结伴而行,一路打听一路寻找,终于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大梁的京城——凤都。
他们来这里的原因是樊星离听说宫中有个御医,姓白,是个气质清冷的美貌女子,他觉得极有可能正是他要寻找的人。
和樊星离相比,林无恙就没那么幸运了,沈殷的画像都被他快看烂了,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眼看樊星离即将找到他一直想找的人,林无恙不免有些丧气。
此时,正值元宵佳节,整个都城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林无恙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这繁华街景,他拍拍樊星离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去找地方拉个尿,你别跑丢了。”
樊星离笑道:“不会的。”
林无恙看着对方的脑袋,心想:也是,你那锃亮的光头可以反射全城的烛光,就算丢了,本小爷也能迅速找到你在哪里。
这时几个青涩的豆蔻少女从樊星离身边娇笑着捂嘴经过。
林无恙:……
不是,她们怎么对出家人就这么感兴趣?难道这小和尚就长得真的很帅吗?他林小爷不帅吗?为什么没人冲自己抛媚眼呢?他在青州那也是很招姑娘们喜欢的啊?
林无恙丝毫不考虑,经过长途奔波,他现在那一身浑然天成的野人气质,哪个姑娘会看他啊?
就在林无恙思考的间隙。
在不远处的宫墙角,在一个无人看管的漆黑角落,景宁郡主带着小皇帝又溜出了宫,她真是受够了在宫里的日子。
小皇帝跟着景宁郡主混迹在人流如织的未央街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无恙哥哥!”小皇帝叫道。
景宁郡主只当他又眼花,抱起他就往热闹的河边走去。
“你又认错人了啊,小陛下。”
“我没有,那个人就是无恙哥哥。”
河里漂着许多许愿的花灯,传说在元宵节的夜晚点一盏花灯许愿,来年就可以心想事成,事事顺遂。
景宁郡主也在河里放了一个花灯,她许了一个非常真诚且朴素的愿望:希望周仲那老家伙早日归西,又补充了一句,希望表哥能开心点,不要在耷拉个脸了。
她担心自己表哥每天被政务掏空了心血,日日辛劳,英年早逝啊。
林无恙去拉尿的功夫,樊星离和人起了冲突,并成功引起了围观。
起因是他买了串糖葫芦,明明已经付过钱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却一眼看出他是外地人,硬说他没付钱,还扯着嗓子说他一个出家人怎么也这么下作巴拉巴拉。
樊星离自小在少林寺长大,笨嘴拙舌的,哪里见过这阵势?
他在野外看见狼都不怕,但现在面对小贩的诬陷,他却感到束手无策。
下山前,师父没告诉他江湖如此险恶啊。
小贩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胳膊要去报官,樊星离的涵养让他不能对百姓出手,樊星离的隐忍更助长了小贩的气焰。
吵嚷声更大了。
景宁郡主走近一看,发现是曾经救过他们的恩人,于是大声喝退了那些故意欺负外地人的坏蛋商家。
她还没来得及和恩人寒暄。
然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闻声赶来的林无恙。
景宁郡主:!
似乎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赶快抱着小皇帝速速逃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虚什么。
是怕林无恙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还是怕林无恙找到自己的表哥沈殷?质问他们当初为何撇下他不告而别?
不对不对,景宁郡主忽然想到,她对自己表哥坦坦荡荡的有什么好怕的啊?
就算林无恙现在仍然误会她和表哥是夫妇关系,那在那个试探的谎言里,她景宁郡主也是那个指腹为婚的正室好吗?
那她现在忽然做贼心虚,搞出一幅被抓奸的狼狈模样是干什么?她干什么要落荒而逃啊?愧疚吗?
愧疚也应该是自己的表哥愧疚吧?
无法面对林无恙的,也应该是自己的表哥沈殷不是吗?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怀里的小皇帝被颠得头晕,他想到了之前被林无恙用毛巾蹂躏脑袋的遭遇,他有些高兴,心想有缘之人果然还是会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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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