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川想起往事，不由得出神。迈巴赫在城市的喧嚣中缓缓行驶，“我发现你这个人和我认知中的很不一样。”江予川突然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陆钦略带疑惑地出口。

“之前我就去了解过你，在别人口中你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对工作很上心……”江予川在不觉中开说了出来。

“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样，我觉得你就是那种很细心的、有责任感的人，在工作上你也很重视。”他真情流露出对陆钦的欣赏。

“原来我在你心里评价这么好。”陆钦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愉悦。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轻柔的钢琴曲在音响中流淌。江予川侧头看向窗外，霓虹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心里话说出来，更没想到陆钦会这样回应。

“其实，”陆钦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得不戴上不同的面具。”

江予川转回头，对上了陆钦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不再像平时那样锐利如刀，反而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我懂。”江予川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我父亲总说的，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陆总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你也是，没有你，盛世不可能这么好。”江予川言简意赅的说。

“谢谢。”陆钦淡淡的说出口。后来车中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停在江家别墅前。

在下车前江予川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陆钦看了看手表，摇头道：“下次吧，今晚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工作狂。”江予川笑着摇头，心里却有些失落，“那改天见。”

“改天见。”陆钦点头，目送江予川走进大门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江予川回家洗完澡，抱着电脑回了房间，继续处理京悦的相关工作。

待处理完工作，江予川躺在床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陆钦在车上的那个眼神。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昏黄的车灯下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柔和，像是冬日的阳光，温暖却又不灼人。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试图赶走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江予川扫了一眼，指尖在“与盛世集团陆总午餐会”那一行停留了几秒。

“真是疯了。”他自言自语，却忍不住点开联系人列表，看着陆钦的名字发呆。上次主动给陆钦发消息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上周讨论项目细节时公事公办的语气。而现在，他突然有种冲动，想问问陆钦那个跨国会议开得怎么样。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江予川把手机扔到一边，“啪”地关上了灯。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格外清晰。

第二天早晨，江予川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在衣帽间挑选领带。深蓝色条纹还是浅灰色？他犹豫不决，最后选了那条深蓝色——陆钦曾经在酒会上夸过这条很衬他的眼睛，不对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但他也不想再麻烦了，干脆就这条。

“江总，车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在门外提醒。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结，才拿起公文包下楼。

京悦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江予川正在听取市场部汇报。投影仪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映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昨晚的失眠让他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

“江总，关于与盛世合作的新项目，我们遇到了些问题。”市场总监推了推眼镜，“有其他公司出了更高的报价。”

江予川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哪家公司？”

“瑞恒国际。”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瑞恒是业内出了名的“搅局者”，常以高价抢项目，再通过降低质量来保证利润。

“先不要慌，”江予川的声音沉稳有力，“继续推进与盛世的谈判，我去和陆总谈谈。”

会议结束后，江予川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对面盛世集团的大楼。玻璃反射出他紧锁的眉头。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陆钦的号码。

“予川？”陆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正在走动。

“陆总，有时间谈谈吗？关于瑞恒的事。”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我正要出门，半小时后忆津见？”

“好。”江予川挂断电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忆津其实是一家私人会所，隐蔽性极好，不少商界人士都喜欢在那里谈生意。

半小时后，江予川推开了会所包间的门。陆钦已经在那里了，正低头看文件，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久等了。”江予川说。

陆钦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江予川读不懂的情绪，“刚到不久。”他合上文件夹，“瑞恒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江予川在他对面坐下，“他们这次来势汹汹。”

“价格战而已。”陆钦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屑，“他们拿不出我们这样的品质。”

服务生送来两杯威士忌，陆钦道了声谢，将其中一杯推向江予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