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沈柔刚要推辞,就被叶雨桐打断:
“别客气!你们先忙着,我摘完豆角就回去。”
她说着挎起竹篮,往自家菜地走了。
沈柔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沈韵温。
刚才她们聊天完全忘记了沈韵温。
沈柔反应过来时候,想要现在逃离这里。
“……”
沈柔沉默了不知多少次。
她现在要主动找个话题打破僵局。
要怎么说?
要和沈韵温道歉吗?
这件事情挺小的,不需要?不值得?
她这么大度的人,应该不会因这件小事而生气,可能人家根本不在意,忽略并且忘记了,也说不定。
“嗯……我们继续薅吧……”
沈韵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薅草。
动作比之前娴熟得多。
沈柔猜出来她肯定是生气了,不然为什么不和沈柔说话?故意装高冷女神的人设?肯定有问题!
沈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刚才……是生气了吗?”
沈韵温扭过头注视着沈柔,平静的解释:
“嗯?我没有生气。”
她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没有理由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自己情绪稳定,根本不可能生气。
沈韵温站起身,扶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难道你是觉得你们聊天,没有带上我,所以我生气了?”
沈柔面部即将开始扭曲:
“嗯……不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
沈韵温苦笑不得:
“不会的,你们是好朋友,聊天很正常。”
沈韵温这一番话终于让她松了一口气。
“哦,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沈韵温趁她没注意把她的帽子摘走了。
她感受到强烈的阳光,直直地射在脑门上。
热的快要晕过去。
她倒在地上算了。
在地上烤焦或化成一滩水都没关系。
无所谓啦啦啦!额额额!
她吃惊的看向沈韵温,理直气壮地说:
“不是……你怎么把我的草帽拿走了?”
沈韵温低下头盯着比自己矮一截身高的她,手都快忍不住要摸一摸滚烫的头发了,话说手放上去会烤熟吗?这个问题值得思考和解答。
“谁让你冤枉我的,我要惩罚你。”
沈柔甚至痴心妄想要踮脚和沈韵温对视。
可恶的是对方个子高,没办法这是事实。
毕竟175的身高的也不是白长的,沈韵温突然发现身高的优势了:逗“朋友”踮脚看自己。
因为对方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容易炸毛的猫猫。
平常聊天是平视,今天的视角有点特别。
沈韵温第一次感受到,还没适应过来。
沈柔一下子泄气了:
“我这不是出自于对朋友的关心吗?”
“白费我苦心了……”她极其小声道。
这样问能提高朋友之间的感情联络。
她真的想为沈韵温提供情绪价值的。
奈何某人不领情!真是可惜!
沈韵温望着蔫巴巴又不服气的小模样,伸手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腮帮子:“没白费。”
声音像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喜欢听你说话。”
这句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每次听沈柔说话就像是听一首纯音乐,光看那张可爱想掐的脸了,有时候会没注意到说话的内容。
沈柔猛地抬头: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这么说,我都不好接话……
沈柔扒拉着草堆里的蒲公英,絮絮叨叨:
“那我给你说哦,叶雨桐家的豆角特别长……”
她安静的听着,偶尔“嗯”一声,或笑着补几句。
沈韵温想逗她的心情都破灭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再给她戴帽子的同时,悄悄碰了一下她的发丝。
还有炙热的温度。
沈柔的眼前一下子黑了,脑袋舒服了许多,应该因为戴草帽戴习惯了,现在不舍得摘了。
“哦,你知道就行了……”
她继续薅草,沈韵温也跟着加快了动作。
“你干的可真快。”
她的语气带着看似隐含的阴阳怪气。
但最多的是不可言说的赞美。
“她真有意思。”
沈韵温用手遮挡住太阳:“阳光真烈啊。”
“是的。”
两人没再说话,手里的动作更麻利了。
日头慢慢升高,半垄地的杂草清得差不多了。
沈柔把编好的草环递给她:
“先……先给你,等下午再给她编。”
她接过来戴上,草环带着点温热的草香。
“谢谢,还真是心灵手巧。”
沈柔害羞的低下了头。
沈柔臊得想把自己埋进草堆,瞥见田埂边狗尾巴草,灵机一动,又揪起几支开始摆弄:
“那……那我再给你编个东西……”
每次说话的时候都要经过心理斗争,做好准备才敢说出口,现在直接说了,不想藏着掖着,太憋屈。
她手忙脚乱地弯折狗尾巴草,草茎在指尖不听话地翘,她抿着嘴较劲,把草茎拧成小耳朵形状,又细细缠出圆乎乎的身子。
“小狗尾巴草兔”诞生了!
“给……给你……”
沈柔红着脸递过去:“你喜欢吗?”
沈韵温接住,望着那只“小草兔”,耳朵俏翘着,忍不住笑:“我很喜欢,这是兔子吗?很可爱。”
“是……是啊……”
沈柔开心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终于有人欣赏我的作品了吗?真的是可喜可贺。我就说嘛,像她这样的人肯定有品位。
沈韵温把草兔举到眼前端详:“真好看。”
沈柔别过脸,嘟囔:“嗯……”
沈柔直腰捶背,看见她蹲在埂上休息。
沈柔刚要笑,就听见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一个穿红背心的小男孩从田埂那头冲过来,胳膊上还挎着个空竹篮,嘴里喊着“奶奶——奶奶——”,脚下没留神,踩进刚薅干净的辣椒地里。
软泥踩出了几个大脚印,几棵刚直起腰的辣椒苗被碾得歪歪扭扭。
“你踩我们菜了!”
沈柔眼疾手快冲过去,看着蔫下去的辣椒苗,火气“噌”地冒上来。她蹲下去扶苗,心疼得不行:
这是她跟沈韵温忙活一上午的成果,哪能让毛孩子这么糟蹋?岂不是成果白费了?还那么努力做还干什么?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吗?
真不公平,怎么能这么倒霉。
不过倒霉她也认了,这几天确实运气不好,但是总不能踩人家的地还不道歉吧,那是素质的问题。
小男孩被她吼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
“我找我奶奶!她在那边摘黄瓜!”
说着还要往地里冲,想从辣椒地抄近路。
“别走!”
沈柔猛地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你踩了我们的菜,不道歉吗?这地刚松过,苗刚扶起来,你看你踩的!”
沈柔不是真想发脾气,主要是对他行为的谴责。
发脾气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手段。
小男孩往后缩了缩,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呀!”
“不是故意的也要道歉……”
她闻声走过来,轻轻拉住沈柔的胳膊,又看向小男孩,声音温温和和:“小朋友,你奶奶在那边黄瓜架呢,不过这菜地不能踩,你看这些小苗,踩坏了就长不出辣椒啦。”
她指了指歪倒的苗:
“和姐姐说对不起,我们不会怪你。”
小男孩看沈韵温笑得温和,没刚才那么怕了,嘟囔着说了句:“哦,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嗯……下次小心点……”
沈柔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他了。
重要的是道歉的行为。
只要做到这个,其他都好商量。
“知道错了就好。”
沈韵温揉了揉小男孩的头:
“快去找奶奶吧。”
小男孩“嗯”了一声,一溜烟跑向黄瓜地。
沈柔蹲下去重新扶苗,气鼓鼓地说:
“你看这苗,肯定活不成了……”
“小孩子嘛。”
沈韵温蹲下来帮她把苗根埋实:
“他也不是故意的,知道错了就行。”
她忽然笑起来,举了举手里的狗尾巴草兔:
“你看,兔子还在呢,比辣椒苗坚强。”
沈柔瞥了眼那歪脑袋的草兔,气消了大半:
“哼……真会开玩笑……”
沈韵温没接话。
风从稻田间吹过,带着青草气。
“好了。”
沈韵温拍了拍手上的泥:
“别生气了。”
沈柔觉得刚才的气有点多余。
她抓起锄头:
“嗯……快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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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