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带着点懒洋洋的暖意，王一博靠在面包店的操作台边，看着林晚揉面团。全麦粉混着温水，在她掌心慢慢变成光滑的团，偶尔有面粉扬起，在光里轻轻打着旋。

“今天做什么？”他问。

“准备做圣诞面包，”林晚举起手里的肉桂棒，笑出两个梨涡，“要发酵一整晚呢，明天早上才能烤。”

他想起去年的圣诞节，是在跨年晚会的后台过的，手里攥着粉丝送的苹果，听着远处的倒数声，心里空落落的。而今年，却能站在面包店的烟火气里，看她认真地给面团称重，忽然觉得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圣诞要加班吗？”林晚忽然抬头问，指尖还沾着面粉。

“嗯，有场晚会。”他说得很轻，其实不太想提工作上的事，尤其在这样安静的午后。

林晚低下头继续揉面，声音闷闷的：“那肯定很热闹吧，电视上看跨年晚会，舞台都特别漂亮。”

“还好。”他想起那些刺眼的聚光灯，震耳的欢呼声，忽然觉得不如面包店里的烤箱声让人安心，“结束得早的话，我过来。”

她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加快了揉面的速度，耳尖却悄悄红了。面团在她掌心慢慢变得有韧性，像根看不见的线，一头系着舞台上的喧嚣，一头拴着巷尾的暖光。

平安夜那天，王一博果然忙到很晚。晚会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城市里还飘着零星的雪花。他婉拒了庆功宴，让司机直接开去巷子口。

“晚风面包房”的灯居然还亮着。他绕到后门敲了敲，门很快开了，林晚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捧着个刚出炉的圣诞面包，面包顶上插着根小小的蜡烛，火苗在风里轻轻摇晃。

“你来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

面包店里被装点了些简单的圣诞装饰——窗上贴了雪花贴纸，操作台边挂了串小彩灯，那个陶瓷小兔子脖子上，还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圣诞面包的香气混着肉桂的甜，在空气里慢慢散开。

“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她把面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吹灭蜡烛，“本来想等你到十二点，结果面团发酵得慢了点。”

王一博拿起面包咬了一口，葡萄干的甜混着朗姆酒的微醺在舌尖炸开，面包体软乎乎的，带着发酵整夜的温柔。“很好吃。”他真心实意地说。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巷子里的老槐树落满了雪，像披了件白外套。他们坐在操作台边，分着吃一个圣诞面包，谁都没说话，却觉得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这个面包用了今年最后一块老面，”林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明年要重新留新的了。”

“嗯。”他点点头，想起那些被小心养着的老面，从春天到冬天，陪着他们走过了大半年的时光，就像树的年轮，悄悄刻下了彼此的痕迹。

离开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王一博跨上摩托车，林晚追出来，把一条厚厚的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这个是我织的，不太好看，但很暖和。”

围巾上还带着她的温度，毛线有点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名牌围巾都更让人心安。他发动摩托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面包店的灯还亮着，林晚站在门口，围巾的一角被风吹得扬起，像只红色的蝴蝶。

雪花落在头盔上，簌簌地响。王一博握紧了车把，心里却像揣着个小暖炉。他知道，有些温暖一旦住进心里，就不会被风雪吹散。就像那些藏在面团里的年轮，会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刻下越来越深的印记。

而他愿意等，等下一个春天的老面，等下一个冬天的围巾，等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故事，慢慢长成参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