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新能源汽车的代言合约送到王一博工作室时，附带了一份奇怪的补充协议——“乙方需配合甲方进行三次非商业性聚餐，地点由乙方指定”。

“这什么意思？”经纪人指着条款，“肖氏这是想搞私交？”

王一博摩挲着协议末尾肖战的签名，笔尖的力度透过纸背，留下浅浅的压痕。他想起那晚在露台上，肖战说“吃个饭”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待，像个等待回应的少年。

“接了。”王一博把协议推回去，“第一次聚餐定在后天晚上，老地方。”

“老地方”是家藏在胡同里的私房菜馆，没有包厢，只有四张桌子，老板是看着王一博长大的邻居。肖战来的时候，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地卷着，和在晚宴上的精英模样判若两人。

“老板，两碗炸酱面，多加豆芽。”王一博熟稔地招呼着，把菜单推过去，“他吃辣。”

肖战的眉梢微扬：“你怎么知道？”

“三年前剧组聚餐，你把整瓶辣椒油倒在碗里。”王一博低头剥着蒜，语气平淡，“当时你还不是肖总，是肖老师。”

肖战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出声来。原来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娱乐圈时光，有人替他记得如此清楚。

那部让肖战横扫颁奖礼的电影《暗涌》，拍的是卧底警察的故事。王一博在里面客串过一个小角色，是主角牺牲前见的最后一个线人。有场雨戏拍了整整三天，他发着高烧，台词总说不连贯，是肖战把他拉到保姆车里，逼着他喝了两碗姜汤，一句一句地陪着他对词。

“那场戏，你最后说‘我等你回来’，眼神很到位。”肖战夹了一筷子面，“后来我看剪辑版，每次到这里都会暂停。”

王一博的耳尖发烫，低头猛扒面条：“肖总很闲？”

“为了你，再忙也有空。”肖战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王一博，我不是以肖氏总裁的身份请你吃饭。”

胡同里的风带着桂花香飘进来，吹动了王一博额前的碎发。他抬眼，正好对上肖战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商场上的算计，只有纯粹的、带着点笨拙的真诚。

第二次聚餐定在赛车场的休息区。王一博刚结束训练，穿着沾满灰尘的赛车服，手里还拿着扳手。肖战就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看着他拆卸发动机，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这里油污多。”王一博递给他一块抹布，“肖总不该来这种地方。”

“你在的地方，就该来。”肖战接过抹布，却没擦溅到西装裤上的油渍，“我看了你的所有比赛录像，最后那个弯道，车身倾斜度超过了45度，很危险。”

“想赢，就得冒险。”王一博调试着油门，引擎发出轰鸣，“就像你当年放着家业不继承，非要去跑龙套。”

肖战笑了。他想起刚进娱乐圈那年，被记者拍到在片场吃盒饭，标题是“落魄公子街头讨食”。那时只有十七岁的王一博，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张同款盒饭的照片，配文“味道不错”。

“那时听说，王老师的粉丝把我骂惨了，说我蹭热度。”

“是我让她们删的。”王一博的声音很轻，被引擎声盖过一半，“我说‘他是个好演员’。”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肖战看着那个趴在赛车引擎上的背影，突然很想伸手，像三年前在片场那样，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

第三次聚餐，肖战选在了自己的别墅。院子里的流浪猫已经不怕生，绕着王一博的脚踝蹭来蹭去。

“合约上的聚餐结束了。”王一博看着客厅里挂着的画——那是他画的赛道速写，不知何时被装裱起来，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还有补充条款。”肖战从书房拿来一份新的协议，上面只有一句话：“甲方请求与乙方建立长期饭友关系，期限为一生。”

没有签名的地方，只有两个空白的方框，旁边画着小小的樱花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