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暗下来时,13岁的我蹲在宫墙根下,用树枝戳开第3块青石板。藏在下面的是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御花园假山后的密道,拐角处还贴着片干枯的桂花,那是去年中秋我偷藏的点心渣。
“小太子又要干什么呢?”
沙哑的嗓音惊得我差点咬到舌头,回头看见小太监,笑着走了过来
“闭嘴!我要出宫!你敢让我父王母后知道了,你就死定了!”我威胁那个小太监,让他把衣服脱给我,于是我穿着他的衣服,就往御花园假山后的密道里跑,太监急的不行“我的小祖宗啊,你慢点!别磕到了”
雪开始慢慢飘下来,我裹紧衣服沿着墙角时,怀里的糖糕还带着体温。我沿着朱雀街走,看街边铺子陆续点起灯笼,突然被转角处的拨浪鼓吸引住脚步
一个瞎眼,老头正在捏糖人,糖稀在铜锅里晃,显得他鼻尖都甜了。
“要个凤凰!”我踮脚递出碎银,没注意到身后巷子里闪过三道黑影,为首那人腰间别着短刀,刀柄缠着红穗,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刀三煞”
“砰!”
糖人刚捏好翅膀,就碎在雪地里。我被撞得踉跄退后,后腰突然抵上一块冰冷的硬物—是绣春刀的刀柄。我仰头对上一双比雪水还冷的眼睛,那人睫毛上凝着冰晶玄色劲装外披着件斗笠,正是锦衣卫的标准打扮。
“太子殿下深夜出宫可知罪?”
低沉的嗓音惊得我浑身一颤,这才想到吴飞说过,锦衣卫抓人时会先折斩猎物的腿骨。
我本能的踢腿,却看见那人耳后有颗月牙形伤疤,像被刀削去的一块雪。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御膳房第3块砖下的图纸,臣有幸拜读过。”那人忽然俯身斗笠边缘扫过我的鼻尖“还有殿下嘴角沾着糖霜。”
我慌忙去擦嘴,却被对方用袖口轻轻的蹭掉那布料,带着沉水香,比皇后宫里的香薰更冷些,却意外好闻,远处传来更夫敲椰子的声音“戌时三刻,小心火烛”
“放开!不然我就要喊人了!”我故意拔高嗓门,却在看见对方腰间的锦衣卫腰牌时,突然想起太伯讲过的话“北镇府的人杀人从不留活口”
“喊吧”那人松开手,却在我转身要跑时用刀鞘轻轻的敲了敲我的后劲,“不过殿下最好先看看,身后是什么?”
三根淬毒的弩弓擦着他发梢钉进墙里,尾羽还在震颤。我转身时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那人双臂像铁环般围住我袖中的银针如流星飞出巷子里传来刺客的闷哼。
“怕吗?”
“谁,谁怕了!”我梗着脖子反驳,却死死攥住对方腰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雪粒子落在那人发间,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冷脸锦衣卫的头发是深褐色的,在灯笼下泛着琥珀光。
“闭眼。”
话音未落,怀中的我已经紧紧闭上眼,睫毛在血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谢羽棠袖中甩出七枚透骨钉,精准封喉三人,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像洒了把红砂糖似的。
“可以睁眼了”谢羽棠低声道,发现我正用牙咬着自己的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只受惊了的小猫。
“你杀人了……”我的声音发颤,却突然伸手拽住对方的发带“坏蛋!我要让母妃砍了你的头!”
谢羽棠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是因为血,而是因为他耳后那月牙伤疤。
回宫的路上,我赌气不说话,却偷偷往谢羽棠那边靠了靠,试图挡住他腰间渗出的血。
路过灯笼铺时,谢羽棠突然停住了,买了盏兔子灯,塞进我怀里。
“给你的”
“谁要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我嘴硬,却把灯笼抱紧,暖黄的烛光映着我鼻尖通红,兔子的眼睛是两颗红豆,我越看越觉得像谢羽棠刚才杀人的眼神,冷的可怕,却又好像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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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