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官高坐在黑曜石打造的审判台上，指尖捏着他们呈上的魅蛇毒牙，对着日光仔细端详。那枚莹白的毒牙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只换来一声轻蔑的冷笑。

"不合格。"他将毒牙随手扔进一旁的青铜废料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肖战的兔耳瞬间竖起，甜牛奶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焦躁："这明明就是从魅蛇口中取出的毒牙！我们差点把命都搭上......"

"规则写得很清楚。"监察官不耐烦地打断，粗壮的手指重重敲击着石台上镌刻的铭文，"毒牙需现取，时效一时辰。"他眯起琥珀色的虎瞳，露出残忍的笑意，"你们这颗牙，齿根都已经干涸发黄，至少脱落三天了。"

王一博的指节捏得发白，灰蓝狼瞳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肖战余光瞥见世子左腿的绷带又渗出血迹，在玄色军靴上晕开深色痕迹。

"要么现在放弃，要么......"监察官意有所指地望向远处仍在紫荆花丛中挣扎的身影。一个鹿族选手正被毒藤缠绕，发出凄厉的哀嚎，转眼间就被拖入猩红的花海深处。

肖战突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选拔，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屠杀。

#### **2. 争执**

夕阳将营地的影子拉得很长。肖战沉默地捣着药草，石臼与药杵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王一博坐在对面，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佩刀，雪松味的信息素压抑得令人窒息。

"要不......"肖战终于打破沉默，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我们放弃吧？"

刀锋擦过磨石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退出至少能活命。"他故意让语气显得轻松，兔耳却不自觉地垂下，"反正我对王位没什么执念，做个自由自在的兔子也挺......"

"懦弱。"

冰冷的两个字像刀一样劈开空气。

肖战的手一抖，药杵砸进石臼，溅起几滴药汁。他抬起头，正对上王一博那双泛着寒光的狼瞳。

"你觉得这是懦弱？"甜牛奶味变得酸涩。

"临阵脱逃，不是懦弱是什么？"

"那明知是送死还要往前冲就是勇敢了？！"肖战猛地站起来，母亲给的胡萝卜玉坠从领口滑出，在火光中剧烈晃动，"你看看你的腿！再看看那些死在紫荆花丛里的人！这根本不是试炼，是虎族设计的屠宰场！"

王一博"唰"地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受伤的左腿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狼族从不退缩。"

"可我不是狼族！"肖战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狼牙项链，重重拍在两人之间的石桌上，"我是兔子，胆小怕死的兔子！不想陪你送死的兔子！"

空气瞬间凝固。王一博盯着那枚被抛弃的狼牙，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许久，他冷笑一声，抓起佩刀转身就走，狼尾扫翻的药碗溅了肖战一身褐色药汁。

"分道扬镳吧。"

冰凉的溪水漫过手腕，肖战机械地搓洗着衣摆上的药渍。月光在水面碎成银箔，倒映出他散乱的银发和通红的眼眶。

"我就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你。"

风止收拢羽翼降落在溪边岩石上，七夜盘在她肩头，蛇尾亲昵地缠着伴侣的手臂。鹰族女A的金瞳在月光下格外锐利："听说你们吵翻了？"

肖战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揉搓着那块顽固的污渍。

"王一博独自去了魅蛇巢穴。"七夜嘶嘶地说，"就在半刻钟前。"

药草袋掉进溪水，随着水流打转。肖战猛地站起来，甜牛奶味的信息素瞬间炸开："他疯了？！那条蛇现在肯定处于暴怒状态——"

"狼族就这样。"七夜吐出信子，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宁折不弯。"

远处隐约传来狼嚎，紧接着是魅蛇刺耳的嘶鸣。肖战浑身一颤，顾不得捡回药袋就往声源处跑，却被风止展开的羽翼拦住。

"想清楚。"鹰族女A的声音罕见地严肃，"现在的魅蛇比之前危险十倍。你去，可能两个人都回不来。"

肖战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月光照亮他眼尾的朱砂痣，像是滴血般鲜艳："你知道吗？我们兔族有句老话——"他灵活地钻过风止的阻拦，兔耳在夜风中绷成流线型，"聪明的兔子，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逃......"

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后半句话飘散在风里："......什么时候该咬人。"

魅蛇巢穴比记忆中还恐怖十倍。蜕皮完成的魅蛇鳞片鲜艳如血，粗壮的蛇身在岩壁上刮出深深沟壑。王一博被困在角落，左腿的伤口再次崩裂，雪松味的信息素里混着浓重的铁锈味。

"王！一！博！"

熟悉的喊声让交战双方同时转头。魅蛇金瞳竖成细线，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扑向新猎物。王一博脸色骤变："滚出去！"

肖战不但没跑，反而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紫荆花粉，猛地撒向空中！

"闭气！"

粉色烟尘弥漫的瞬间，他冲向王一博，甜牛奶味的信息素毫无保留地释放。魅蛇在毒粉中痛苦翻滚，而肖战趁机拽起世子——

"你......"王一博的质问被塞进嘴里的药丸打断。

"七夜给的蛇族秘药。"肖战喘着气撕开绷带，"能暂时麻痹痛觉。"

魅蛇的嘶吼越来越近。肖战突然掏出最后一样东西——白雪给的魅蛇毒液提纯剂，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粉光。

"既然要新鲜毒牙......"他眼中闪过决绝，将毒液滴在王一博的箭头上，"射它咽喉！"

箭矢破空的瞬间，魅蛇正好张开血盆大口。毒箭精准射入最柔软的部位，剧痛让它疯狂扭动，毒牙因痉挛而松动——

"现在！"

王一博银爪出鞘，借着肖战的肩膀一跃而起，硬生生掰下那颗莹白的毒牙！蛇血喷溅在两人身上，灼烧出细小的血痕。

晨光穿透云层时，两人狼狈地站在监察官面前。肖战的衣袖撕烂大半，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王一博的狼尾秃了一撮，毛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当那颗沾血的毒牙被拍在石台上时，连虎族监察官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两颗，新鲜现取。"肖战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现在，给我们通关令牌。"

回营地的路上，晨露打湿了衣摆。肖战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突然被拽住后领。

"别动。"

王一博单膝跪地，扯下自己残破的披风，三两下绑在肖战血流不止的小腿上。世子修长的手指意外地灵巧，打结时却故意勒紧了些，疼得肖战"嘶"了一声。

"活该。"王一博冷哼，却放轻了力道。

狼牙项链重新挂上脖颈，肖战低头看去，发现链子被修好了，底下还多了颗胡萝卜形状的红宝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别再弄丢了。"王一博转身往前走，尾巴尖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肖战的小腿，沾着血的绒毛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肖战摸了摸那颗红宝石，甜牛奶味不自觉地溢出几分，悄悄混入前方飘来的雪松气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