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怎么救高途哥哥呢?”花簇迫切地看着薛触云,因为他真的很想善良的高途哥哥幸福。
“我外婆Clarte你见过吧,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她是P国国立大学研究ABO动物学的教授,也是高途的母亲庞帆女士在P国作交换生时的老师。你的高途哥哥有个很优秀的母亲,小时候我还听外婆说起过她,算的上是个得意门生呢。”薛触云把花簇抱起来放到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沓高途的资料:“的确,我很在意你哥哥,所以他身边的人我都仔细做过背调,只要我查的到。这会儿你的高途哥哥应该已经生产了吧,有研究表明Omega在生产时,会因为不安而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我手里有一些庞帆女士在P国留学时留下的笔记,你觉得你的高途哥哥想不想见见自己母亲留下的遗物呢?”
花簇翻看着薛触云给的那沓资料,高途的母亲是在他十七岁时病逝的。资料里有几封庞帆写给Clarte的感谢信,感激她在自己留学时期对自己的指导和照顾。字迹工整隽秀,尽管花簇没有见过庞帆,但如果“字如其人”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那庞帆应该是个优秀又漂亮的女人。信的下面还有一个绘图本,署名是“送给伟大的老师Clarte”,里面是一些用彩铅画的P国的植物,不过因为时间有些久远很多张都褪色了。花簇仔细看了看,唯一一张依旧没有褪色的是一幅用炭笔画的画,时隔多年依旧栩栩如生。这花……花簇认得,是腐朽期的金丝玫瑰……
虽然花咏雇了最好的产护团队给高途,可高途总是睡不安稳。沈文琅每天都要掀开高途的衣服看看他小腹的刀口是不是因为天热而感染了,只有高途自己知道,疼痛会消失的,但是过去的记忆不会。高途最近每晚都会梦到母亲,明明梦里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到,连拥抱一下都是奢侈。
高途记得那是高二文理分科统考结束的第二天,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母亲去世了。尽管一直都知道母亲的心脏不太好,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击溃了高途的心理建设……母亲没了,那个优秀又充满生命力的母亲,在事业和家庭里选择了后者,被一个不够负责的男人和两个孩子耗干了……
高途没有哭,如果哭能够换回母亲,这双被沈文琅夸过漂亮的眼睛哭瞎了也无妨。可是从那时候开始高途的视力就越来越不好了……高途还是喜欢上了戴眼镜,好像一副镜片就可以掩盖住自己的心思和忧伤。
沈文琅看着高途这样,心里着急也无能无力。HS最近投的标都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为了让高途开心点,沈文琅把乐乐抱来了。年幼的孩子对新生命的诞生没有概念,只觉得眼前的爸爸看着痛苦又黯淡。
“爸爸抱抱……”乐乐想让高途抱抱自己,沈文琅立马限制住怀里的乐乐扑向高途的动作,并耐心地安抚起乐乐来:“乐乐乖,爸爸现在抱不了乐乐,爸爸痛痛……”
“为什么……痛痛?”
“因为爸爸生了妹妹。”沈文琅把乐乐抱到摇篮面前:“乐乐看,这个就是妹妹。”
乐乐用小小的手拉上另一个更小的手:“爸爸痛痛……是妹妹……”
高途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得有了一丝慰藉。自己也有了两个孩子,一定要陪他们久一点……最好比母亲陪自己和妹妹更久一点……
高途这两天没见到花咏和盛少游,说是手头都有事忙。RDP上市后,一堆从前和盛放生物关系一般的友商,纷纷递上“船票”,希望盛放生物可以委托他们生产RDP从而登上盛少游的商业巨轮。
相比之下花咏这边糟心的多。花咏和龙佐曾一起通过潜水摸到过薛触云的海岛上。当时他们就发现海岛周边的礁石滩都安插了一些灰色球状物。龙佐比花咏混黑混的久,认得那是一种P国的军用炸弹,不过看样子是被改装过。所以那次他们并没有上岛。
“U盘呢?”
“在这老板。”常屿把一个优盘递给花咏,顺便汇报战果:“龙少爷手里的人,是正儿八经在P国服过兵役的。他那边给我的说法是那个炸弹可以耐酸耐碱耐高温耐水泡,稳定且可数据化操控,不是一般商人可以买到的军火,那是通过高层军方授权才能拿到的武器。”
“那薛家老爷子肯定是知情的,除了他我想不到谁可以帮薛触云认识P国的高层军方。”花咏在电脑上浏览起U盘里的照片和视频,好看的眉头又开始皱起来:“龙佐确实厉害,能避开海岛上的雇佣兵拍到这些,可这远远不够扳倒薛触云……”花咏指着屏幕给常屿看:“你看这个建筑只有地上一层,从外立面来看这根本没考虑过采光问题,怎么可能是用来疗养的,这分明是不想让人看到内部情况。而且,你不是跟我说往那个海岛的补给运输船往来很频繁。一个地上一层的建筑加满岛的雇佣兵能用多少物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只有我们看到的这点人,或许那个建筑也不止地上一层。”常屿跟着花咏多年,分析问题很透彻,这也是花咏最喜欢的地方。
“还有呢?”
“薛触云耗费人力物力弄这么个岛,又是炸弹又是雇佣兵的,如果只是单纯涉黑不可能这么大阵仗,多半是非法产业。P国的非法产业,还能用到高层军方授权的武器,这说明……”常屿有些犹豫,他想到了但是不敢说……
“这说明,薛触云那个岛要么是有非法色情交易,要么是生产违禁药品,要么是进行非法医疗,要么是存在违法形式的代孕。总之无论他做什么,他家里都是知情的,并且给予了支持。”
“老板不愧是老板,对P国的非法产业真是如数家珍。”常屿用颇为敬佩的眼神看着花咏,不出意外获得了花咏的一个白眼。
盛少游知道这几天乐乐也都在和慈,推了一堆会议,顺便给高途和乐乐订了个布丁蛋糕。进门的时候花咏和常屿已经先一步到了。
“少游你可来了,我们正商量着给孩子取名的事呢!”花咏正抱着乐乐,逗弄着刚睡醒的孩子。
盛少游把蛋糕拆开放在高途床上的支板上,看着高途还是很憔悴,心里很不是滋味:“抱歉这两天很忙……忙着新药联合生产的事情,没来看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的,我都好。孩子要上户口,出生卡都还没填名字呢。”高途看着盛少游买的布丁蛋糕,那是自己怀孕的时候最爱吃的甜品。
“高途为了这个孩子豁出去半条命,要我说就得姓高!”沈文琅没给盛少游好脸色,他总觉得高途成了这样,除了薛触云最可恶的就是盛少游。
“那也要高途自己决定!”花咏单手切了一口小蛋糕,喂到了乐乐嘴里:“文琅,你应该改改老是替高途做决定的习惯。”
“呵!难不成你们真想把孩子落户到你和盛少游名下?”
“那不然呢!我在公开场合认下了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女儿了。只要高途愿意,姓花姓盛都行。”
沈文琅拿眼神询问高途,高途似乎在思考。过了半晌,终于说了一句:“盛先生的孩子,当然姓盛。”
盛少游感觉心里有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太好了,自己能给孩子取名字。自己可以给一个新生命赋予一个光明灿烂的一生。
“谢谢你高途,我想……给孩子取名盛却。”盛少游脱口而出,这是自己早就想好的,给日夜以盼的孩子的名字。
“盛雀?麻雀的雀?”沈文琅一脸好奇……
“……你不行就多读读书呢沈文琅!”盛少游对沈文琅清奇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这个却吗?”高途似乎一下就会意了……
“是!就是这个却!胜却的却!”盛少游把孩子抱起来,拉起孩子的小手:“希望我的女儿盛却,这一生都不将有遗憾。”
“多好的名字!文琅,比你起名有水平!”花咏突然转头看向高途:“高途,你给孩子取个小名吧……终归也是你拼了命生的孩子”
“小名的话,叫玫瑰!”
没过两天盛少游就顺利地把盛却落在了自己名下,顺便收购了海汇药业。
知道了这事的沈文琅立马就给花咏去了电话:“你家那位盛先生有了闺女乐疯了?死对头的产业都接盘?”
花咏正在用GPS定位花簇的位置,已经半个月联系不上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了。面对沈文琅的揶揄,花咏只能耐心解释:“海大富虽然人不行,但却是少游最了解的对手,他对制药车间以及员工的管理和要求都是很严格的。比起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假朋友”,收购海汇药业生产RDP是最好的选择。”
沈文琅听着花咏说的一本正经,也不再开玩笑,知道花咏最近是因为薛触云而焦头烂额:“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吗?”
“还真有。应伯伯在P国有些人脉对吧,能跟P国的共和党里比较高层的议员说得上话吗?”
“怎么了?你想回P国从政了?”
“没这个考虑。薛触云的外公薛克申,是P国现任阶级党的党首,阶级党是P国目前的执政党。阶级党信奉阶级至上,极度认可Alpha尤其是S级高阶Alpha的地位,认为P国社会体系的运行应该由Alpha掌管。他们的对立派系,是信奉ABO应该公平相处平等发展的共和党。虽然你不从政,但是这块应伯伯应该给你科普过吧。”
“好像说过吧,反正在我看来都是一堆只会说官话的庸腐官员。怎么,你是为了对付姓薛的?”
“当然!”
“人家平白无故凭什么帮咱们?”沈文琅对花咏的策略很不解。
“平白无故自然不会,可是你别忘了文琅,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如果扳倒了薛触云,也能顺便搞一下那位位高权重的薛老先生,我相信共和党成员们是喜闻乐见的!”
“行吧,我帮你问问我爸。还有别的吗?”
“别的……我看高途状态很不对,别是产后抑郁了。我安排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给他看看吧,你多照顾高途啊……”
“知道!这不用你说。你压力也别太大,有事要帮忙随时说。”
花咏跟沈文琅挂断电话,他知道按照沈文琅的性格,他一定会帮自己去问应翼的。心里突然不由的惭愧,这回真是得麻烦应伯伯了。
掐好了花咏挂断电话的时间,常屿推门走了进来:“老板,我查过了,小少爷被接回黑水老宅的第二天,家里的佣人们就被换了一批。咱们在黑水老宅的人都被辞退了。”
“也是,毕竟老东西给了曼仲400万……”
“老爷子是下了狠心要跟你对着干了。”常屿担忧地看着花咏。自己跟着老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花咏的敌人装一艘航母也差不多有了,如今这艘航母上还多了花咏的亲生父亲。
“他要真跟我对着干,我也不怕。我也不是心疼这笔钱,只是他这400万,算是买了贼船的船票了。”
“老爷子难道真不知道薛触云干的是违法勾当?”常屿有些不可置信。
“知道不知道的吧,反正如果我找到薛触云违法的实证,我不会心疼把老东西也送进监狱的!”
花咏让周保文找了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给高途。高途还没出月子,很多精神二类药物也不能吃,只开了点中成药调理睡眠。高途知道自己是思念母亲属于心病,吃药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沈文琅趁着高途精神还不错的时候,把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花咏查到的关于薛触云的事都转述给了高途。高途听着,只觉得花簇可怜,小小年纪就被当成了联姻的牺牲品。自己比起花簇,好歹人生还有得选,还知道母亲的音容相貌。
幸好玫瑰是个安静的孩子,除了喝奶和换尿布湿都不怎么哭。这也让高途很省心。高途出了月子,一天也不想在产护中心多待。盛少游原本配了保姆照顾玫瑰,但是高途还是把玫瑰抱回了神瑛山庄。
看着花园里因为江沪市的气候好而盛开的金丝玫瑰,高途突然很想去P国。想去母亲曾经作交换生的校园里看看,尤其想看看腐朽期的金丝玫瑰。
安顿好了乐乐和玫瑰,高途买了一张去P国首都圣伊芙兰的机票,P国国立大学的所在地。高途只带了一部分现金,没有准备任何行李,甚至也没有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曼仲在圣伊芙兰的总部大厦里,薛触云看着手机上高途的入境信息,心满意足地笑了。花簇还睡在总裁办公室里间的大床上,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红痕。薛触云轻轻地掀开被子,捏了捏花簇还挂着泪痕的脸:“我的小可怜,起床啦……你的高途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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