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半拉半劝地把肖战接回自己住处时，连坚果的猫窝、食盆都一并搬了过来，堆在玄关处满满当当。肖战看着熟悉的抱枕被摆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王一博！我是没房子住吗～住你这！！”

“我不管～”王一博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冰镇汽水，递给他时眼底带着笑意，“都老夫老妻了，必须住一起！！！”

“可是……你有必要把我枕头都给我搬过来吗？？？？”肖战接过汽水，无奈道

“我这不怕你认床吗～”

“你就装吧～”肖战宠溺的笑了笑

正说着，王一博忽然凑过来，声音低了些：“战哥，我最近可能要进组了。”

“那是好事啊，新剧本不错吧？”肖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王一博皱着眉摇头：“一点都不好，才刚见到你，又要分开。”

肖战放下汽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傻不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我不会再出国了，就在家等你回来。”

“真的？”王一博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得到肖战肯定的点头后，他直接扑过去抱住人，笑声清亮：“太好了！”

抱了好一会儿，王一博忽然抬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要不……”

“喂！”肖战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干嘛，赶紧推开他，“天还没黑呢，别胡闹。”

“我管它黑不黑。”王一博不管不顾，拦腰抱起肖战就往卧室走，声音里满是雀跃

日子顺得像场不真实的梦。王一博进组后，再忙也会每晚赶回家，推开门总能看见肖战端着热菜从厨房出来，额头先被印上三下软乎乎的吻；清晨他要赶早妆，肖战总在被窝里攥着他的手腕，仰头再补三下，才肯放他走。

白天肖战也过得自在，要么在家陪坚果晒太阳，要么拎着妈妈爱吃的点心回老宅，偶尔约老朋友喝杯咖啡，连风都带着暖意。可这份顺意里，总藏着点让他心慌的细碎感，像没系紧的鞋带，悬在心头。

直到王一博杀青那天，他发消息说要参加杀青宴，会晚点回。肖战叮嘱他少喝酒、注意安全，等不到人就先睡了。第二天醒来，身边空荡荡的，床头手机屏幕亮着——10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最顶上那条是小岩凌晨发的：“战哥，出事了。”

肖战的心跳瞬间沉下去，指尖发颤地回拨王一博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他又打给小岩，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对面的声音带着慌乱：“喂你好，你是？”

“是我，肖战。”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一博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战哥……”小岩的声音顿了顿，像是难以开口，“昨晚杀青宴，他被灌了不少酒……在酒店里被拍了，身边还有几个女生，现在外面传……传他pc。但战哥你信我，一博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嗡”的一声，肖战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直直跌坐在地毯上，坚果凑过来蹭他的手，他却没力气回应：“他现在在哪？”

“在警察局做笔录……”

“地址，给我详细地址！”他抓着手机，指节泛白。

“战哥你先冷静！”小岩急忙劝，“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他，而且……”

“而且什么？”肖战追问，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

“证据……证据现在对他很不利……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最后一句话像重锤砸在肖战心上，他猛地闭上眼睛，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磕在地上发出闷响。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坚果的叫声断断续续，他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呼吸都带着疼。

肖战坐在地毯上，眼泪早哭干了，眼眶红得发肿，嗓子哑得连气音都快发不出。他颤抖着拿起摔在地上的手机，解锁屏幕时，指尖还在不停发抖——社交媒体推送铺天盖地，全是带着“王一博”名字的词条，每一条都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他犹豫了很久，指腹在视频缩略图上悬了又悬，最终还是点了开来。画面里的光线有些晃，镜头聚焦在王一博身上，他半靠在沙发上，姿态看起来放松得过分，甚至带着点享受的意味，嘴里还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声音模糊不清。

肖战猛地把音量调到最大，心脏跟着听筒里的声音揪紧。

“来宝贝，快点，再快点。”王一博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酒后的含糊，却清晰得让肖战浑身发冷。

紧接着，拍视频的女生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挑逗：“哥哥～外面都在传你是gay呢～你到底喜欢女生还是男生呀？”

画面里的人顿了一下，随即扯着嗓子吼出一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厌恶：“滚！老子是直男，我喜欢女的！我就喜欢你这样骚的……”

“啪”的一声，手机从肖战手里滑落，屏幕再次磕在地板上。他双手撑着地毯，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头抵在膝盖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那明明是他听了多年的声音，熟悉到能分辨出每一个语气里的情绪，可此刻却陌生得可怕，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把过往那些温暖的瞬间割得粉碎。

肖战瘫坐在地毯上，双手抓着头发，嘴里反复念叨：“为什么……这不是他……他不会这么说的……怎么会……”

脑海里全是过往的画面——那个见了他就两眼放光、会扑过来抱他的王一博；那个再晚也要赶回家、非要贴着他睡的王一博；那个吃到他做的饭就高兴得扭屁股、还会把最后一块肉夹给他的王一博；那个抱着他说“永远不离开”、半夜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的王一博……可视频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句“老子是直男”“喜欢骚的”像魔咒，把所有温暖都撕得粉碎。原来在他嘴里，自己竟成了“令人恶心的gay”？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妈”的名字让他紧绷的情绪又垮了一层。接起电话，肖妈妈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幺儿，你怎么样？网上那些消息……”

“妈……你也看到了？”肖战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扯着疼。

“战战，现在AI技术那么厉害，说不定是假的，你别轻易信……”

“不是假的，妈，”肖战打断她，眼泪又涌了上来，“他自己承认了，承认pc了……他现在还在警察局，他不会回来了……”声音越说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崩溃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什么？”肖妈妈的声音也慌了。

“他不爱我，”肖战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绝望，“他一直都在骗我，我就是他的玩物而已……”

“战战，我的战战，你别哭！”肖妈妈急得声音发颤，“妈妈现在就去找你，你在家等着好不好？”

肖战攥着手机，眼泪砸在屏幕上，模糊了“妈”的名字，他哽咽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头抵着膝盖，终于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哭声。

肖战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没从王一博的事里缓过神，心里那点仅存的盼头，又被一通电话砸得粉碎。

他攥着手机，指尖冰凉——电话那头是邻居急促的声音，说肖妈妈出门时太着急，又赶上下雨天，在单元楼楼梯上滑了一跤，头朝地摔了下去，等发现时已经没了意识。

“妈——”肖战嘶吼着冲出家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可他半点感觉都没有，脑子里只有“妈妈”两个字。他跌跌撞撞跑到医院，急诊室门口的红灯刺得他眼睛生疼，肖战爸爸蹲在墙角，双手抓着头发，肩膀不停颤抖，那是他第二次看见爸爸这样崩溃

“爸！妈呢？我妈在哪？”肖战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抓住爸爸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绝望。

肖战爸爸只是摇头，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压抑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

“不！不会的！肯定是你们弄错了！”肖战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往急诊室跑，刚到门口，医生就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眼神里满是遗憾。

“医生！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肖战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腕，指节泛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了”

医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沉重：“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失血过多，没能抢救回来。节哀。”

“不可能……”肖战的力气瞬间被抽干，直直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混着雨水和汗水往下流，“她早上还跟我说要来找我，她还没看到我……妈！你回来啊！妈——”

空旷的走廊里，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会笑着喊他“幺儿”、会拉着他的手说“妈支持你”的人了。

肖妈妈的葬礼设在城郊的殡仪馆，天还没亮就飘着细雨，空气里裹着化不开的冷意。来吊唁的人站满了小院，王一博团队的人穿着素黑的衣服，手里攥着白花；肖战的几个老朋友红着眼眶，悄悄帮着招呼来宾；叶小冉撑着伞站在角落，一看见肖战就忍不住掉眼泪。连许久没见的师傅和百总也来了，两人手里提着花圈，脸色沉重。

肖战穿着一身黑衣服，低着头站在灵堂旁，面无表情得像尊雕塑。叶小冉走过来，哽咽着说“肖战，节哀”，伸手轻轻抱了抱他。他没动，只有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砸在黑色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战哥，节哀。”小岩走过来，声音沙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轻抱了一下。肖战还是没说话，指尖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直到师傅走过来，声音带着心疼：“战战……节哀。”他伸手把肖战揽进怀里，紧紧抱着。肖战的肩膀终于颤了颤，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师傅……我妈妈不在了，我没有妈妈了……”

“好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师傅拍着他的背，眼睛也红了，“哭出来吧，别憋着。”

一旁的肖战爸爸忙着给来宾鞠躬道谢，两天时间，他的头发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堆得密密麻麻，从前总挂着笑的脸，如今只剩掩不住的疲惫，每一次点头都透着沉重的无力。

葬礼后的家，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水敲在玻璃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砸在心上。肖战爸爸推开卧室门的瞬间，脚步顿了顿，随即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他双手捂着脸，起初是压抑的呜咽，后来哭声越来越重，从指缝里漏出来，混着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刺耳又心疼——这个一辈子要强的男人，从前再难的事都没掉过泪，如今却在失去爱人的空房间里，像个孩子一样崩溃。

肖战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攥着刚收起的白花，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浑身僵硬得不知所措。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却不敢哭出声，怕惊扰了门后的爸爸，也怕承认这个家真的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妈妈常用的洗衣液香味，沙发上搭着她没织完的毛衣，餐桌上还放着她爱吃的点心——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肖战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掉着眼泪，只觉得这空荡荡的家，冷得让人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