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肖战早就过了清纯懵懂的年纪，自然懂这句话的含义。

他耳朵烫的厉害，推开王一博：“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要起床了。”

　　话音还没落地，又被男人带着力道捞进怀里。

　　“衣服已经帮你选好了，”男人的声音压在耳边，指尖轻轻蹭过肖战腰侧，“乖，我帮你穿。”

　　床侧的衣架上挂着选好的款式。

　　肖战认得这款，是 TODS的羊绒大衣，连摆放在旁边的皮鞋都是纯手工定制的款式。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前两年格外钟爱的一款私服品牌。

　　“这些衣服……”

　　“专门为你定制的，喜欢吗？”

　　“还行吧。”

　　其实肖战想问的是，王一博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品牌，什么样的颜色，可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能解释。

　　为了防止角色OOC，了解主角的喜好是同人文作者的基本素养，所以，倒也不奇怪。

　　正想着，王一博已经拿起身旁的T恤衫套在肖战头上，像在照顾小孩子。

　　然后又从身旁的衣架上拿下那件提前准备好的羊绒大衣套在肖战身上，又低头认真地一颗一颗系纽扣。

　　“降温了，多穿点。”

　　男人的模样专注认真，肖战短暂地恍了神，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王一博的手顿在半空，旋即慢慢落下，耐心地等待肖战系好扣子，才与他十指紧扣：“走吧，去吃早饭。”

　　早餐的食物依旧精准地踩在肖战喜好的点上，从他穿到书中开始，似乎他身边的每一样东西，每一样食物，都是他喜欢的。

　　“您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餐桌旁，陈伯关心道。

　　“好多啦，谢谢陈伯。”面对陈伯时，肖战脸上扬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毕竟陈伯是书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那就好，先生让我请了川菜师傅，晚上给您熬底料做小龙坎。”

　　肖战要被馋哭了，“好期待呀。”

　　在肖战看不见的地方，王一博努力压着唇角的笑——真是只小馋猫。

　　简单的吃过早饭，两个人出发。

　　一开始肖战并不知道王一博带他去哪里，只知道路程不算近，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是一个射击场。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肖战摘掉渔夫帽和背包丢给一旁伺候的慕安，“拿着！”

　　他最近使唤慕安使唤的非常开心，简直有种翻身农奴做地主的爽感。

　　王一博环顾四周，眼底的警惕在与肖战对视时收敛了几分：“多一些本事防身总是好的，没听过一句话吗，技不压身。”

　　“防身我可以去练跆拳道啊，”肖战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又来了一个完美的侧踢，然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小爷帅不帅！”

　　王一博失笑道：“跆拳道耍帅可以，遇到武力值强的就不堪一击，听说陈伯家四岁的小孙子最近也在学跆拳道，你要不要和他PK一下？”

　　肖战：“……”

　　这人就不怕上嘴唇碰下嘴唇把自己毒死。

　　“你真有毒。”他无语。

　　射击场的场地内侧划分出十个独立射击位，每个工位前都立着防弹挡板。

　　挡板上方嵌着可调节角度的电子靶纸显示屏，屏幕旁挂着护耳罩与透明护目镜。

　　肖战实在对射击没什么兴趣，可奈何金主抽风非要教他，只能赶鸭子上架。

　　几分钟后，换好运动服的两个人从更衣室走了出来，一黑一白，格外般配，惹得周遭的人一阵注目，不过也就看了两眼，就被不远处一排黑衣保镖吓了回去。

　　佩戴好护目镜和耳机，王一博从身后环住他。

　　“手肘再抬高些，腰背挺直，双脚分开——对，跟肩同宽。”

　　王一博的声音落在耳边，褪去不羁的他带着训练时的认真。

　　隔着层薄薄的速干运动服，他的手掌轻轻覆在肖战腰侧，指尖稍作调整，帮人把塌下去的腰背顶得笔直。

　　接着，他往前半步，白色运动鞋抵进肖战两腿之间，将那两只微微并拢的脚分开到合适距离。

　　“头部自然靠向持枪手这边，眼睛得跟着照门、准星齐平，视线别歪。”俯身时，男人的气息扫过肖战耳尖，指尖已经移到枪身侧面，帮人调整着瞄准的角度，“记住这个姿势了吗？”

　　可肖战哪里还顾得上记姿势，后颈的细绒毛被对方温热的呼吸扫得轻轻立起，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鼻尖能闻到王一博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清冽好闻。

　　明明该是清爽的味道，此刻却像带了钩子，勾得他连准星都看不清楚。

　　这哪里是香水，明明就是迷魂香。

　　老师教得专注，学生的心思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手指攥着枪柄，指节都悄悄泛了白。

　　“在想什么？”王一博很快察觉到他的走神，目光落过来时带着点疑惑，随即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姿势又松了。”

　　“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肖战猛地回神，耳尖已经红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语气里带着点没底气的抱怨，“靠这么近，我……我没法专心，影响发挥。”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

　　“行，”王一博直起身，往后退了小半步，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满是宠溺，“那我不碰你，你自己自由发挥。”

　　事实证明，肖战还是很有射击方面的天赋的，第一次就打出了八环的好成绩。

　　除了被枪身的后挫力震的手臂有些发麻之外，枪对他来说，很好驾驭。

　　王一博坐在一侧的休息区，看着肖战越发娴熟的枪法，眼角不自觉弯了弯。

　　慕安站在王一博身后贴身保护，身上背着肖战的背包。

　　良久，慕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上次寿宴，老爷警告您了？”

　　王一博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心的矿泉水瓶身，没有回头，也没应声，只从喉间溢出一点极淡的气息，算是默认。

　　“所以您教肖先生枪法，是怕他……会遇到危险？”慕安追问，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对着靶纸练习的肖战身上，眼底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这话让王一博拧瓶盖的动作倏然顿住，他缓缓抬眼，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冷霜。

　　“我只想让他在面对危险时拥有自保的能力，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有一个人24小时贴身保护他。”

　　说话时，男人的目光越过射击训练场，投向远处的树荫下，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保镖笔直地站成一排。

　　唯有角落里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站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偏偏脊背挺得最直。

　　慕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明白了王一博的心思，只是疑惑更甚：“您已经有人选了？只是……为什么会是他？”

　　王一博将手里的水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抬手理了理运动服的领口，他转过身，目光笃定地望向肖战，那眼神没有半分游移，像船锚牢牢定在港湾。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是唯一一个敢为阿战豁出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