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中州内乱,各地藩王割据,最终长孙杰拥立刘子贞为帝,才勉强稳住局面。南萧的春日没有雪。周生辰褪去战甲,在城郊寻了一处带竹林的宅院,时宜每日研墨铺纸,他便在一旁看书,偶尔指点她剑法。有时漼风会带着酒来,谢云也常拄着拐杖上门,几人围坐庭院,说些西州旧忆,再无血雨腥风。那年冬至,南萧下了场罕见的雪。时宜裹着厚袄站在廊下,看着周生辰在雪中舞剑,剑穗上的红绸随雪花翻飞。他收剑转身,朝她伸出手:“十一,明年春日,我们回西州看看吧。”时宜笑着点头,快步走向他——这一世,他们终于不用等到来世,不用以性命为诺,只愿岁岁相守,雪落归辰。那天,周生辰被囚于中州天牢,铁锁链穿透琵琶骨,日夜承受酷刑,却始终未向刘子行低头。金荣受刘子行指使,欲在深夜暗中了结他性命,刀光刚要划破囚室的黑暗,一柄长枪突然破窗而入,精准挑飞刀刃——杨邵裹着玄色披风,身后跟着十余名南辰王军旧部,皆是曾随周生辰征战沙场的精锐。“末将杨邵,特来迎殿下归营!”杨邵声音压低,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坚定。他挥枪横扫,枪尖擦着地面激起火星,将两名看守的狱卒逼退数步。旧部们迅速守住牢门,与闻声赶来的卫兵厮杀,兵刃碰撞声在寂静的天牢里格外刺耳。杨邵快步冲到周生辰面前,看着他满身血污、囚衣被撕裂露出狰狞伤口,眼眶泛红。他从怀中掏出特制的钥匙,颤抖着手去解锁链,却因锁芯被灌了铁水,试了数次都无法打开。周生辰忍着剧痛,声音沙哑:“别管锁,砍断铁链。”杨邵咬了咬牙,调转枪头,将内力凝聚于枪尖,猛地劈向锁链。“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锁链却只裂开一道细缝。他额角渗出冷汗,想起当年在西州,周生辰教他枪法时说“枪要稳,心要定”,深吸一口气后,再次挥枪。这一次,枪尖带着破风之势,终于将铁链生生斩断。周生辰踉跄着起身,杨邵立刻上前扶住他。此时牢外的厮杀声渐弱,一名旧部急声喊道:“将军,禁军快到了,我们得赶紧走!”杨邵点头,让两名旧部架着周生辰,自己手持长枪断后,一路杀出天牢。夜色如墨,几人借着巷道的阴影穿行。途中遇到巡逻的禁军,杨邵毫不犹豫挺枪迎上,枪影翻飞间,已将数人放倒。他护着周生辰来到城郊的破庙,早有旧部备好车马和伤药。看着周生辰靠在车壁上闭目调息,杨邵单膝跪地:“殿下,末将无能,让您受此大辱。”周生辰缓缓睁开眼,拍了拍他的肩:“你能来,便是对我、对南辰王军最大的忠义。”次年春日,周生辰与时宜带着几名随从,踏上了返回西州的路,马车驶入西州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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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