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肖战脸上，像一层冰冷的霜。

屏幕上，是某视频网站的年度盛典直播。流光溢彩的舞台中央，那个叫王一博的年轻人正被万众瞩目。他刚跳完一支舞，气息微喘，额发被汗水打湿几缕，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星辰。主持人用夸张的语调念出他的成绩，台下粉丝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屏幕。

肖战面无表情地划掉了直播推送。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老破小社区传来的、隔壁夫妻隐隐的争吵声，以及楼下野猫发情的凄厉叫唤。

他环顾四周。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还是他五年前刚有点小火苗时租下的，那时觉得是暂时的落脚点，没想到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受潮起泡，露出里面灰败的底色。沙发上扔着几件没来得及叠的衣服，茶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泡面，汤已经凝了一层油。

过气顶流的日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五年了。娱乐圈这个地方，更新换代比手机软件还快。他曾几何时，也站在过差不多的舞台上，接受过类似的欢呼。虽然那时的阵仗远不及现在的顶流，但也算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小生。

可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前途光明”。一次失败的转型，一部扑得妈都不认的剧，再加上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就足以把一个人从云端打落，摔进泥里。

电话响了，是他那个差不多也处于半放弃状态的经纪人楠哥打来的。

“战战，有个活儿……网大，《午夜凶铃之笔仙再爱我一次》，有个客串角色，演女主角暗恋的学长，就三场戏，一天拍完，片酬……这个数。”楠哥报了个数字，低得让人心酸。

肖战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认命般的平静：“接呗。有钱不赚王八蛋。”

挂了电话，他起身去厨房倒水。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半瓶矿泉水和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西红柿，蔫头耷脑的。他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瞥见冰箱门上贴着的一张旧照片，是几年前某个颁奖礼的后台，他和当时还算是新人的王一博的合影。照片里，他笑得意气风发，手搭在略显青涩的王一博肩上。而如今，照片里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嗯，在出租屋里喝凉水。

命运这东西，真他妈的幽默。

“呵，”肖战对着照片里那个光芒万丈的年轻人举了举水瓶，自嘲地低语，“黑你都是顶流，我连被黑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话与其说是对王一博说的，不如说是对他自己，以及对这操蛋生活的一句吐槽。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叮——”

一个极其清脆，仿佛游戏登录提示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肖战手一抖，矿泉水瓶差点掉在地上。

【检测到强烈且纯粹的‘求生欲’与‘怨念’，能量符合绑定标准……】

【系统正在启动……】

【黑红登顶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如同最精密的机械，一字一句地在他脑内响起。

肖战僵在原地，手里的水瓶悬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

幻听了？熬夜熬出精神分裂了？还是那桶过期泡面终于开始展现它的威力了？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耳朵。

没用。那个声音还在，而且，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如同鬼魅般浮现在他眼前的空气中。

屏幕上，是几行清晰无比的文字：

【宿主：肖战】

【状态：过气（糊穿地心）】

【剩余寿命：89天（警告！低于平均值！）】

【当前任务：无】

肖战：“……”

他盯着那个“糊穿地心”的状态描述，以及那个刺眼的“89天”寿命倒计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是什么新型整蛊节目吗？还是哪个王八蛋竞争对手搞出来的高科技恶作剧？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在那屏幕上戳了戳。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屏幕泛起一圈涟漪，但文字依旧清晰。

不是幻觉。

【新手引导任务已发布。】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屏幕上的文字随之刷新：

【任务名称：初露锋芒·黑】

【任务要求：24小时内，通过任意公开社交平台，发布一条针对目标人物‘王一博’的负面评价，并成功登上微博热搜前50名。】

【任务奖励：寿命+365天，S级网剧《深渊凝视》男主角合约一份。】

【任务失败：随机剥夺一项身体机能（如：视力、嗓音、味觉……）。】

肖战看着那任务要求，又看了看那奖励和惩罚，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系统……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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