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废弃山神庙后,一行人一路向西,避开繁华城镇,专走偏僻山道。肖战的寒疾在洛伊的汤药调理下渐渐好转,只是每到阴雨天,依旧会隐隐作痛,王一博便时时将暖炉揣在他手中,夜里也总不忘掖紧被角,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让同行的人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这日午后,他们抵达了西域边境的“流沙镇”。镇子不大,因地处丝绸之路的末梢而得名,街上随处可见高鼻深目的胡商,空气中弥漫着香料、驼粪和沙尘混合的独特气味。“过了流沙镇,再往西走三日,便是大漠了。”沈言指着镇口的路牌道,“陨星台的大致位置,就在大漠腹地的黑风口附近,只是具体在哪,还得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洛伊点头:“我先去联络药王谷在这里的分舵,看看能不能找到可靠的向导。你们先去客栈歇脚,我晚些来找你们。”王一博和肖战找了家名为“迎客栈”的客栈住下,房间简陋却干净,推开窗便能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这便是西域了。”肖战望着窗外,眼中带着几分新奇,又有几分忐忑,“比京城和青城山,都要荒凉得多。”王一博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越是荒凉,越容易藏住秘密。陨星台埋在这大漠里,难怪这么多年没人找到。”他顿了顿,握住肖战的手,“别怕,有我在。”肖战回握住他,笑了笑:“我不怕。只是觉得,母亲和温姚姨母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望着同一片大漠?”王一博没有回答,只是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他能想象到,三十年前,温姚与白玥或许也曾站在某处沙丘上,望着远方的风沙,心中怀着同样的决心与牵挂。入夜后,洛伊回来了,脸色却有些凝重。“怎么了?”王一博问道。“分舵的人说,最近大漠里不太平。”洛伊坐下,倒了杯茶水,“黑风口一带,出现了不少可疑的队伍,有影阁的人,也有三皇子派来的亲信,都在找陨星台的踪迹。而且……”他顿了顿,看向王一博:“他们还说,前几日在黑风口附近,见过一个自称是‘影阁少阁主’的人,年纪与你相仿,武功路数也与影阁嫡系极为相似。”王一博眉头微蹙:“影阁少阁主?我从未听说过。”“会不会是影阁为了稳住人心,新立的幌子?”沈言猜测。“不好说。”洛伊摇头,“分舵的人说,那人出手狠辣,似乎对陨星台的位置格外熟悉,好几次截胡了三皇子的队伍,抢走了他们找到的关于陨星台的线索。”王一博沉默片刻:“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得小心。明日找好向导,尽早进入大漠,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陨星台。”次日清晨,洛伊带来了一位名叫“老沙”的向导。老沙是个常年在大漠中讨生活的汉子,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风霜,对大漠的地形了如指掌。“黑风口那地方,邪乎得很。”老沙抽着旱烟,声音沙哑,“去年有个商队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连骆驼的尸骨都没找到。听说夜里能听到鬼哭,还会有流沙把人往下拖……”“我们有要事,必须去。”王一博打断他,递过去一袋银子,“只要能把我们带到地方,这些都是你的。”老沙掂了掂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最终点了点头:“行!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我就陪你们走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黑风口,一切得听我的,不然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备足了水和干粮,跟着老沙往大漠深处走去。刚进入沙漠时,还能看到零星的绿洲和牧民,越往里走,景象越发荒凉,放眼望去,只有连绵的沙丘和刺眼的阳光,连飞鸟都不见一只。白日里,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烤得人头晕眼花,脚下的沙子烫得能烙熟鸡蛋;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寒风呼啸,像是有无数鬼魅在耳边低语。肖战的寒疾在这样的温差下又犯了几次,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王一博便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轻声安慰着,直到他沉沉睡去。这日傍晚,他们在一处沙丘背风处歇脚,老沙正生火煮水,忽然指着远处的天际线,脸色一变:“不好!是沙暴!”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被一片黄色的浓雾笼罩,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逼近,所过之处,沙丘被卷得漫天飞舞,发出沉闷的咆哮,像是一头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兽。“快!躲到那边的巨石后面!”老沙大喊着,率先往不远处的一块巨大黑石跑去。众人不敢耽搁,连忙收拾东西跟上。那黑石约莫一人多高,背风的一面刚好能容下几人。他们刚躲好,沙暴便呼啸而至,瞬间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了。狂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黑石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要将石头砸碎。能见度不足一尺,耳边全是风声的嘶吼,让人头皮发麻。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渐小了些。老沙探头看了看,喊道:“沙暴过去了!快出来!”众人从黑石后钻出来,皆是一身沙土,狼狈不堪。肖战被风沙迷了眼,正揉着眼睛,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那边有人!”他喊道。王一博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沙丘下,躺着一个人影,身上盖满了黄沙,不知是死是活。几人走过去,老沙用铲子将那人身上的沙子铲开,露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是你?!”王一博和沈言同时惊呼出声。躺在地上的,竟是当初在风陵渡客栈遇到的那个影阁信使——金面人!只是此刻他脸上的面具早已不见,露出一张与王一博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胸口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衣襟,显然受了重伤。金面人缓缓睁开眼,看到王一博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苦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伤?”王一博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被自己人……暗算……”金面人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影阁里……出了内鬼……那个新立的少阁主……是假的……他想独占秘钥……”他喘了口气,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王一博:“这是……影阁的‘天枢令’……能调动……暗线……你……你一定要阻止他……他不仅想抢秘钥……还想……用长生术……控制整个江湖……”话音未落,他头一歪,便没了气息。王一博握着那枚冰冷的令牌,心中翻江倒海。金面人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激起千层浪。影阁内鬼?假的少阁主?这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沈言检查了金面人的尸体,沉声道:“箭上有毒,是影阁的‘牵机毒’,看来真的是自己人下的手。”洛伊看着金面人与王一博相似的面容,若有所思:“他会不会……与你有血缘关系?”王一博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看着金面人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曾与他为敌的影阁信使,最后竟死在他面前,还留下了如此重要的线索。老沙在一旁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念叨着“晦气”。王一博将令牌收好,对老沙道:“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老沙不敢违抗,连忙找了把铲子,在沙丘旁挖了个坑,将金面人草草掩埋。风沙再次吹过,掩盖了新翻的沙土,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王一博望着远处黑风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管那个假的少阁主是谁,不管影阁内部有什么阴谋,他都必须尽快找到陨星台,拿到秘钥。因为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大漠深处悄然酝酿,而他们,已没有退路。夕阳下,一行人继续前行,身影被拉得很长,渐渐融入无边的沙丘之中。远方的天际,孤烟直上,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点燃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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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