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一张制作精良的弓,拈了拈分量,又抽出一支羽箭,搭弦,开弓,瞄准百步之外的箭靶。
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力量与美感。
“嗡——”
弓弦震响,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钉入了红心,尾羽兀自颤动。
场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叫好声。
沈玦放下弓,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箭的结果,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白砚身上,带着一丝玩味:“听闻江南文风鼎盛,才子辈出,却不知这骑射功夫如何?”
她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张明显小一号、更适合初学者的弓,递向白砚:“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白砚身上。那些目光带着审视、好奇,还有隐隐的敌意。一个戴着脚铃、面容俊美得过分、被郡主带来的陌生男子,本就引人遐思,此刻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白砚看着递到面前的弓,没有立刻去接。他抬眼看向沈玦,她眼底带着清晰可见的试探和……一丝看好戏的兴致。
“草民……未曾习过射艺。”他声音平稳地回答。
“哦?”沈玦挑眉,将弓又往前递了递,“没学过,不代表不会。拿着,本宫教你。”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白砚沉默了一下,终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张弓。入手微沉,木质温润。他握弓的姿势略显生疏,却并非全然不懂。
沈玦走到他身后,几乎贴着他的背,手覆上他握弓的手,调整着他的手指位置。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手要稳,眼要准。”她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温热的气息,“心无杂念,方能中的。”
白砚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僵硬如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轮廓和温度,能闻到她发间清冽的香气。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比之前的任何折辱都更让他难以忍受。他紧紧抿着唇,克制着将人推开的冲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脚踝上的银铃,因为他身体的紧绷,发出细微的、连续的颤音。
周围的侍卫和操练的汉子们,眼神各异,有的面露暧昧,有的则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沈玦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引导着他的手,拉开弓弦,瞄准远处的箭靶。
“放松些。”她低语,带着蛊惑,“就当是……游戏。”
“嗖——”
箭矢离弦,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连箭靶的边都未曾碰到,便无力地坠落在前方的空地上。
场中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白砚垂下手臂,握着弓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低声道:“草民愚钝,让主人失望了。”
沈玦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绷的侧脸,笑了笑:“无妨,第一次嘛,情有可原。多练练就好了。”
她没再逼他,转而看向场中的教头,询问起一些训练和人员调配的事宜。白砚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只有指尖残留的弓弦震感和耳畔尚未散尽的气息,证明着一切。
他心中凛然。沈玦带他来此,绝不仅仅是试探他是否会武功那么简单。这是在向他展示力量,是在告诉他,她并非只是一个沉溺享乐的郡主,她的手中,掌握着足以颠覆许多事情的力量。同时,也是在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进一步敲打他,磨掉他可能存在的棱角。
他在心中重新评估着沈玦的危险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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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