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密据点停留了约莫一个时辰,沈玦便带着人离开。回程的路上,她似乎心情不错,甚至饶有兴致地命马车绕道去了西市。
西市比长乐街更显杂乱喧嚣,三教九流汇聚,货物琳琅满目,充满了市井的活力与烟火气。
沈玦下了马车,只带着两名贴身侍卫和白砚,信步走在熙攘的人流中。她对那些昂贵的珠宝香料兴趣缺缺,反而在一些卖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摊子前驻足。
在一个卖海外舶来品的摊子前,她拿起一枚镶嵌着异色琉璃的胸针把玩着。
“喜欢?”她侧头问跟在身后的白砚。
白砚目光扫过那枚色彩斑斓、样式奇特的胸针,摇了摇头。
沈玦也不在意,放下胸针,又走向下一个卖仿古玉器的摊子。
就在她拿起一块仿制的蟠螭纹玉佩仔细端详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几名看似普通的行商打扮的汉子,猛地从袖中抽出短刃,如同扑食的猎豹,直向沈玦冲来!动作迅捷狠辣,目标明确!
“郡主小心!”
两名侍卫反应极快,立刻拔刀迎上,与那几名刺客战在一处。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铮鸣,周围百姓惊叫着四散奔逃,场面瞬间大乱!
沈玦站在原地,手中还捏着那块玉佩,脸上并无多少惊惶之色,眼神冰冷地看着战斗。
一名刺客极为刁钻,拼着硬挨了侍卫一刀,身形一矮,竟从刀光的缝隙中钻出,手中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刃直刺沈玦心口!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侍卫救援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静立在一旁,仿佛被惊变吓住的白砚,脚下似乎被慌乱的人群绊了一下,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向沈玦的方向撞去!
这一撞,时机巧合到了极点,恰好挡在了沈玦与那名刺客之间!
“噗——”
短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白砚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那柄短刃,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左肩胛下方,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青色的衣衫。
那名刺客显然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愣之下,已被反应过来的侍卫一刀毙命!
剩下的几名刺客见行刺失败,发出几声唿哨,试图趁乱撤退,但沈玦带来的侍卫皆是精锐,岂容他们逃脱,不过片刻功夫,便尽数被斩杀或制服。
骚乱渐渐平息,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几具尸体。
沈玦扔掉手中的玉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走到白砚面前,看着他因失血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肩头那柄兀自颤动的短刃,目光幽深难辨。
“为何挡这一下?”她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砚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唇色苍白,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声音虚弱却清晰:“草民……不知。只是见那人冲来,下意识……便动了。”
他的眼神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一丝后怕,看起来无比真实。
沈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最终,她伸出手,却不是扶他,而是轻轻碰了碰那没入他身体的短刃柄部。
白砚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倒是忠心。”沈玦收回手,对侍卫吩咐道,“带他回去,找府医好生医治。”
“是!”
两名侍卫上前,小心地扶住白砚。
沈玦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马车,绯色的骑射服背影在混乱的街市中依旧挺直夺目。
白砚被搀扶着,艰难地移动脚步,肩头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在陷入半昏迷状态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沈玦登上马车时,那回首一瞥。
那眼神,冰冷,审视,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
他心中猛地一沉。
马车辘辘起动,驶离了这片刚刚经历过刺杀与死亡的街市。而在不远处的一栋茶楼二层雅间,一道隐匿在窗后的身影,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她只想知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是真?是假?
这舍身挡下的一刀,是忠?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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