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的深夜,剧组收工后的喧嚣散去,只剩下虫鸣和月光。王一博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却毫无睡意。他独自坐在酒店房间的窗边,窗外是影视城仿古建筑的飞檐翘角,在清冷的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反复刷新着关于肖战的最新消息。网络上的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各种不堪入目的污蔑和诅咒如同病毒般扩散。他尝试拨打电话,依旧是关机。发给肖战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无法想象肖战此刻正经历着什么。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会细心照顾别人、会在片场和他打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现在正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肖战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蜷缩的身影……这些想象几乎要把他逼疯。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这样隔着冰冷的屏幕和无尽的网络,被动地感受着对方的痛苦。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迅速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去找他。
现在就去。
必须亲眼看到他。
必须把他带离那个绝望的漩涡,哪怕只有片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压制。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再犹豫,快速套上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戴上帽子和口罩,将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他拿起车钥匙,没有通知任何助理或经纪人,如同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店。
深夜的高速公路,车辆稀少。王一博将油门踩得很深,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划破夜色。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只有路灯连绵成线,指引着他奔向那个心心念念的方向。车厢里寂静无声,只有引擎的轰鸣和他自己沉重的心跳。他什么都不愿想,不去考虑被狗仔拍到的后果,不去想公司的禁令,不去理会任何可能的麻烦。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到他身边去。
几个小时的疾驰,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终于抵达了北京,来到了那个他虽不常来却无比熟悉的小区外。他将车停在隐蔽的角落,深吸一口气,再次拨打了肖战的电话。
“嘟……嘟……”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竟然接通了!依旧是沉默,但能听到那边细微的、压抑的呼吸声。
“开门。”王一博的声音因为长途驾驶和紧张而沙哑不堪,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抽气声,然后是长久的寂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王一博才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他推开车门,靠在车边,焦灼地等待着。清晨的寒意渗入骨髓,但他却觉得浑身燥热。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单元楼的门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王一博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门。在昏暗的楼道光线中,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肖战站在门内,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居家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他看到全副武装的王一博,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王一博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人,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所有强装镇定的外壳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一把紧紧抓住了肖战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跟我走。”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坚定,眼眶瞬间红了,“现在就跟我回横店。”
肖战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他帽檐下通红的眼眶,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慌、心痛和坚决。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让他视线瞬间模糊。他想问他怎么来了,想问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想让他赶紧离开……
可是,所有的理智和拒绝,在对上王一博那双执拗的、仿佛燃着暗火的眼睛时,都化为乌有。他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伪装坚强,累到渴望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风雨的港湾。
他看着王一博,眼泪无声地滑落,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王一博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但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他拉着肖战,几乎是半强迫地,将他带出楼道,快步走向停在阴影里的车。
拉开车门,将肖战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王一博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迅速驶离了这个充满压抑和危险的小区。
车子汇入清晨的车流,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前路。王一博专注地看着前方,紧抿着唇,但一只手始终紧紧握着肖战冰凉的手,没有放开。
肖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手腕上传来的、王一博掌心滚烫的温度,和车厢里熟悉的、属于王一博的气息,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他周身的黑暗与冰冷。
横店的月光,照不亮北京的阴霾。但他来了,披星戴月,不顾一切地来了,用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将他从那片令人窒息的孤岛上,强行带离。
此刻,去哪里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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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