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寒风比西域更添了几分湿冷,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打在校场的旌旗上,发出猎猎声响。历经半月的跋涉,王一博与肖战带领的三路人马才陆续抵达——周衍的先锋早在五日前便潜伏在京郊密林,马忠的粮草队在三日前按计划送达,而主力队伍则在今日破晓时分,悄然汇入这片废弃的校场。千余人的队伍,竟未惊动京郊的守卫,足见影阁暗卫与萧策旧部的默契。校场中央燃起几堆篝火,驱散着寒意,却驱不散王一博眉宇间的凝重。“人都到齐了,为何还愁眉不展?”肖战走近他,递过一块烤得温热的肉干,“再有两日便是除夕,按计划,今夜潜入京城外围,明晚借宫宴动手,时间正好。”王一博接过肉干,却没吃,只是望着远处被薄雾笼罩的京城轮廓,声音低沉:“影阁那边,有些不对劲。”“影阁?”肖战微怔,“不是说娄胤已死,秦老也……影阁群龙无首,暂时掀不起风浪吗?”王一博摇头:“问题就出在这里。”他顿了顿,终究没多说,只淡淡道,“先安顿下来,入夜后再做打算。”肖战见他不愿多言,便知其中定有隐情,也不再追问,转身去安排扎营事宜。傍晚时分,队伍在京郊一处废弃的客栈落脚。客栈虽破旧,却足够宽敞,正好容下核心成员议事。王一博与肖战同住一间上房,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通铺榻,一张木桌,倒也清净。入夜后,寒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肖战躺在榻上,身旁的王一博呼吸渐匀,显然已睡熟。白日的奔波让他眉宇间染上疲惫,却依旧紧蹙着,仿佛在梦中也在忧心着什么。肖战轻轻起身,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向王一博放在枕边的衣襟。白日里,他便见王一博几次摸向怀中,神色警惕,想来那隐情便藏在贴身的物件里。犹豫片刻,肖战还是伸手,从王一博的衣襟内侧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折叠整齐的密信,墨迹尚新,显然是近日才收到的。借着月光,肖战展开信纸,一行行字映入眼帘——“主子,自影阁叛乱后,娄胤与秦老厮杀至死,阁主林羽中毒已深,三日前薨逝。现影阁由铜面人无妄掌权,此人行事诡异,既不接江湖任务,也不回应朝堂拉拢,反倒传令所有影卫,全力搜寻玄黄令,悬赏之高,前所未有。属下潜伏探查,见他半月前曾派一队精锐刺客前往碎雪州,行踪诡秘,不知目的为何。此人手段狠戾,恐有阴谋,望主子慎行。”落款是影阁暗线的代号——“寒虫”。肖战心中一震,将信纸折好放回原处,躺回榻上,却再无睡意。难怪王一博神色凝重,影阁新主竟在此时疯狂搜寻玄黄令,还派刺客远赴碎雪州——那地方虽偏远,却是当年温家残余势力隐居之地,无妄在此时派人前往,绝非偶然。玄黄令在王一博手中,这无妄的目标,分明与他们的过往渊源脱不了干系!“必须让他去处理影阁的事。”肖战暗自思忖,“否则腹背受敌,明晚的计划必败无疑。”可他太了解王一博的性子,若知晓此事,定会先顾全大局,将影阁之事暂且搁置。可影阁暗卫遍布京城,一旦被无妄缠上,再加上碎雪州那边可能生变,后果不堪设想。一夜辗转,天刚蒙蒙亮,肖战便悄悄起身,去找沈言。“你想让他先回影阁?”沈言听完肖战的打算,眉头紧锁,“可明日便是除夕,宫宴的计划已箭在弦上,他不在,怕是……”“正因如此,才不能让影阁拖后腿。”肖战沉声道,“无妄在此时异动,还派刺客去碎雪州,摆明了是想从我们的软肋下手。让王一博带影卫去处理,正好能牵制他们,我们才能专心对付宫中的敌人。”沈言沉吟片刻:“话是这么说,可他若知道你用计让他离开,怕是会动怒。”“顾不得许多了。”肖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那里有梦魂散吗?只要让他睡上三个时辰,足够我们安排妥当。”梦魂散是药王谷的普通迷药,效力温和,三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苏醒,不会伤及身体。沈言虽觉得不妥,却也明白事态紧急,终究还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只此一次。”沈言将瓷瓶递给肖战,“他若怪罪,我替你担着。”肖战接过瓷瓶,郑重道:“多谢。”回到房间时,王一博刚醒,正坐在榻边揉着眉心。“醒了?”肖战走上前,端起早已备好的热粥,“刚让店家热的,快趁热喝。”王一博并未多疑,接过粥碗便喝了起来。他实在太累了,连日的奔波与忧心让他疏于防备,只觉今日的粥格外香甜,却没察觉那淡淡的药草味。一碗粥下肚,不到一刻钟,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王一博打了个哈欠,靠在榻上,对肖战道:“战战……你对我做了什么……”话未说完,便沉沉睡去。肖战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的。”他转身走出房间,沈言与周衍的儿子周末行已在外等候。周末行二十出头,继承了父亲的沉稳,一手刀法更是得了周衍真传,在西州影卫中颇有威信。“都安排好了?”肖战问道。“嗯。”周末行点头,“两百影卫已在校场待命,都是父亲精心挑选的好手,熟悉影阁地形。等王公子醒了,属下便带他去影阁总坛附近潜伏,伺机探查无妄的底细。”“切记,莫要硬拼。”肖战叮嘱道,“影阁现在情况不明,尤其要查清楚他派往碎雪州的刺客究竟目的何在。你们的任务是牵制,不是强攻。等我们在宫中得手,立刻派人支援你们。”“属下明白。”沈言走上前:“城内的布防也已安排妥当。洛伊传来消息,他会在宫宴当晚打开西华门的暗门,接应我们入宫。阿纳川带着三百旧部去控制京郊的粮仓,断了宫中的补给;我带着五百人,随你从西华门潜入,直扑东宫,先救出太子。”“好。”肖战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熟睡的王一博,毅然转身,与沈言、阿纳川带着八百余人,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晨曦中,队伍的身影渐渐融入薄雾,只留下紧闭的客栈房门,和门内沉睡的人。肖战知道,这一步棋走得险,却也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而此刻的影阁总坛,铜面人无妄正站在阁主的书房里,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玄黄令……王际州的儿子……”他低声呢喃,“我的‘主子’,这笔旧账属下替你好好算算。”窗外,一只寒鸦落在枝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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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