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王一博猛地睁开眼,胸腔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帐外的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帐篷缝隙,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光影,像极了未干的血痕。
“肖战……”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明明说好要并肩作战,那人却在最后关头将他推开,独自带着人往京城去。他懂肖战的顾虑——影阁的事必须有人了结,千魂堂的无妄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不除不行。可道理他都懂,心头的火气却怎么也压不住。
“公子,该出发了。”周衍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知道王一博醒后定会动怒,却没想到这股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走出。外面的影卫早已整装待发,玄色的衣袍在暮色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手中的兵器泛着冷光。他扫了一眼众人,声音沉得像冰:“目标,影阁总坛千魂堂。挡路者,非死即俘——认输的,只打晕,留活口。”
“是!”众人齐声应道,气势如虹。
王一博翻身上马,玄黄令在腰间微微晃动。他抬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已是暗流密布,肖战正带着人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他在心里默念,随即一扬马鞭,“走!”
马蹄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数百名影卫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影阁总坛的方向涌去。
影阁总坛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处山谷,常年被浓雾笼罩,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入口。但对王一博来说,这里的每一寸路径都刻在记忆里——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埋葬了太多秘密的牢笼。
守在谷口的影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强攻,还没来得及示警,便被从天而降的影卫制服。王一博带人一路冲杀,玄黄令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线,凡是看到令牌的影卫,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仓皇逃窜。只有少数被无妄洗脑的死忠分子负隅顽抗,却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中。
“留活口!”王一博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沉声喝道。他要的不是屠戮,而是夺回影阁,查清无妄背后的势力。
血腥味渐渐在浓雾中弥漫开来。他们穿过层层关卡,终于抵达影阁的核心——千魂堂。这座大殿阴森肃穆,堂内悬挂着历代阁主的牌位,正中央的高台上,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背对着他们,手中摩挲着一串黑色的念珠。
“无妄。”王一博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
老者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浑浊得可怕:“十三代阁主的儿子,果然有几分戾气。可惜,终究还是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我父亲的事,你身为荛夜的下属,怎会不知情?”王一博握紧长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当年荛夜叛乱,你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吧。”
无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笑声如同枯木摩擦:“是又如何?荛夜大人雄才大略,远比王际州那个守旧之辈更配掌控影阁。他老人家虽不幸陨落,却早已为我们铺好了路,影阁就该成为搅动天下的利器,而非谁的私人傀儡。”
“所以你就扶持娄胤,勾结肖翼,妄图完成荛夜未竟的阴谋?”周衍怒喝一声,“老东西,你可知自己手上沾了多少罪孽!”
“罪孽?成大事者,何惧罪孽?”无妄摊开手,念珠在他掌心滚动,“等拿到兵符,掌控影阁,荛夜大人的遗志得偿,今日之事,便是千古功业。”
王一博不再与他废话,长剑直指无妄:“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起,剑光如流星般刺向无妄。无妄看似年迈,身手却快得惊人,身形一晃便避开了攻击,手中的念珠突然散开,每一颗珠子都化作锋利的暗器,朝着王一博射来。
大殿内瞬间陷入混战。影卫们与无妄的心腹厮杀在一起,兵器碰撞声与惨叫声交织,震得牌位轻轻晃动。王一博与无妄缠斗在一处,他的剑法凌厉刚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无妄的招式却阴柔诡谲,处处透着致命的陷阱,显然深得当年荛夜的真传。
“你斗不过我的。”无妄冷笑,“荛夜大人当年亲手教的我,你父亲尚且吃过我的亏,何况是你?”
王一博眼神一厉,剑招陡然加快:“那我就替我父亲,一并清算你们的血债!”
而此时的京城,早已是山雨欲来。
肖战带着沈言、阿纳川和数百名萧策旧部,分散在皇宫四周的街巷中。他们穿着各色服饰,有的扮成商贩,有的装作行人,眼神却都警惕地盯着宫墙的方向。
“禄羽那边怎么样了?”肖战低声问身边的阿纳川。
阿纳川刚收到暗哨传来的消息,点头道:“禄羽已经混进御膳房了,带着火折子和易燃的药粉,只等宫宴开始,御膳房人多手杂,他就能动手。”
沈言站在一处酒肆的二楼,透过窗户望着皇宫的角楼:“宫里的守卫比预想中更严,肖翼的亲信几乎都守在宫门和各条要道,看来他们对今晚的事也有所防备。”
“越是防备,越说明他们心虚。”肖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无神散的事恐怕已经露了苗头,他们急着在宫宴上稳住局面,甚至可能趁机对太子和皇兄动手。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他口中的“皇兄”,便是当今皇帝。虽为皇室宗亲,肖战却始终谨记着血脉亲情,更无法容忍肖翼以卑劣手段操控皇权。
“太子被囚,皇兄遭控,这皇宫早已成了肖翼的巢穴。”阿纳川沉声道,“今夜定要将他们救出来。”
肖战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皇宫内外的布防和逃生路线:“沈言,你带一队人守在东宫附近,若看到太子被转移,立刻动手救人。纳川前辈,你带人守住西华门,那是离御膳房最近的宫门,禄羽放火后,我们需要从那里接应他。”
“那你呢?”阿纳川问道。
“我去养心殿附近。”肖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亲眼看看,皇兄是否安好。”
阿纳川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沈言拍了拍肖战的肩:“我们在西华门汇合,一个都不能少。”
肖战点头,将地图收好。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宫墙上,给朱红色的宫墙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当宫宴的钟声响彻夜空时,这座看似平静的皇宫,将变成血流成河的战场。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钟声,那是宫宴即将开始的信号。
肖战深吸一口气,转身融入街角的人流中。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腰间那半枚平安锁,在衣内微微发烫——那是王一博给他的信物,也是他们约定汇合的凭证。
“等我。”他在心里默念,如同数千里外的那个人一样。
皇宫深处,御膳房的炊烟渐渐升起,饭菜的香气顺着风飘出宫墙。禄羽低着头,正在清洗一堆碗碟,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墙角堆放的柴火。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小小的火折子,等待着点燃的那一刻。
而影阁总坛的千魂堂内,王一博的长剑刺穿了无妄的肩膀,鲜血溅落在历代阁主的牌位上。无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赢了吗?”
一场风暴,正在京城的夜色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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