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涟漪

“马上给我出去！”

肖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王一博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气笑，不过看他真的动怒，便没有再继续招惹。他自顾自起身：

“我先借你洗手间用一用。”

肖战咬牙：“你还要干什么？”

王一博垂眸，肖战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看去，下一秒，耳根瞬间泛红：

“你……”

“你点的火，总归要在你这里处理。”

王一博挑了挑眉，心情不错地迈着步子朝洗手间走去。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听得肖战心烦意乱。

他强迫自己不去细想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避开那扇紧闭的门，径直走到客厅窗边，试图让微凉的晚风吹散脸上的热度。

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停了。

王一博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

“你对我还真是无情。”

王一博看着站在窗边刻意背对自己的肖战，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倒也没再多说，“我回去了。”

砰！

对面的房门被重重甩上，整层楼都似乎震了震。

肖战：“……”

什么狗脾气。

他揉了揉眉心，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不适。明明险些被冒犯的人是他，怎么反倒像是他理亏似的。

王一博走后，肖战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绪。

他想起周末要去孙家拜访，需要准备一份得体的礼物。这件事他早有打算。

---

时间很快到了孙老夫人生辰当天，孙家老宅宾客盈门，来的皆是京中权贵名流。

肖战着一身低调得体的浅灰色西装，身形修长，气质清雅。他刚走进宴会厅，便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肖俊凯。

肖俊凯身边跟着新娶不久的续弦柳如烟，正与几位商界人士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柳如烟眼尖地看到了肖战，不知凑到肖俊凯耳边说了句什么，肖俊凯循着她的视线望过来，眉头当即蹙起，面色沉了沉。

肖战只当未见，移开了目光。他对父亲的冷眼早已习惯，本也不指望对方在公开场合能对自己多亲厚。

不过肖俊凯最好颜面，在外人面前至少会维持表面的父慈子孝。

他今日无意应酬交际，目标明确，找到被众人簇拥着的孙老夫人所在后，便带着准备好的礼盒走了过去。

今日是孙老夫人苏溪的寿辰，她身边自然围了不少前来贺寿的宾客。

肖战没想到的是，王晏与和李薇也在其中。甫一照面，王晏与的脸色就变了变，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善：

“肖战，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薇的目光在肖战和王晏与之间逡巡，神色晦暗不明。她暗暗拽了拽王晏与的衣袖，低唤：

“晏与……”

王晏与勉强收回视线，却忍不住又瞥了肖战一眼。

见他今日难得穿了剪裁合体的正装，衬得身姿挺拔，面容在灯光下更显精致，眉眼间那股疏离清冷的气质格外引人注目。

王晏与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以前肖战在他面前总是素淡随意，几时这样精心打扮过？穿成这样，是想给谁看？

肖战只淡漠地扫了王晏与和李薇一眼，便径直走向主位的孙老夫人，恭敬地问好贺寿。

孙老夫人苏溪见到他，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

她本就对肖战印象颇佳，接过他递上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墨绿色暗纹提花缎面的旗袍，款式端庄典雅，细看那暗纹竟是精巧的松鹤延年图样，针脚细密，光泽内敛，显然是出自大师之手的精品，且极为符合孙老夫人的身份与喜好。

老夫人爱不释手，连连称赞肖战有心、有眼光。

加之肖战举止得体，言谈不卑不亢，孙老夫人更是心生喜爱，拉着他的手，温言细语地与他说话，神态亲昵。

周围宾客见此情形，自然也都顺着老夫人的话，对肖战多有客气恭维。肖战始终神色平静，应对从容，如静水深流，不见半分得意或局促。

王晏与在一旁看着，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他方才在李薇的撺掇下，带着厚礼上前奉承了老太太半天，对方也不过是客套地笑了笑，态度远不及对肖战这般亲切热络。

凭什么肖战一来，这老太婆就换了副面孔？

李薇见王晏与目光胶着在肖战身上，心中暗恨，面上却愈发显得柔弱委屈，挽着王晏与的胳膊低声道：

“晏与，孙老夫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们……是不是我刚才哪里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了？”

王晏与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没有”，心思却还落在不远处的肖战身上。

他看着那人侧影清隽，眉目如画，站在一众宾客中依然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像天边一抹可望不可即的冷月。

王晏与一直都知道肖战生得好，但他厌极了对方那副对什么都淡淡的、仿佛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模样，反倒是对王一博那条疯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王晏与念头刚转到王一博，宴会厅入口处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王一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在李沅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眉眼凌厉，行走间自带一股张扬迫人的气场，甫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视线。

王一博目标明确，径直朝孙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然而他的目光自踏入厅内起，就牢牢锁在了肖战身上，

那专注的眼神几乎不加掩饰，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他究竟是来给老夫人贺寿，还是专程为某人而来。

李薇察觉王晏与的心不在焉，又见王一博如此毫不避讳地注视肖战，心中嫉恨翻涌。

她面上依旧柔弱，状似不经意地低声对王晏与说道：

“王一博要是真和肖战搅和在一起，那可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咱们王家……”

她话未说完，便被王晏与一声冷哼打断：“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死死盯着那边，见王一博旁若无人地走到肖战身侧站定，目光依旧黏在肖战身上，那股子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王晏与心头蓦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悔意——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么痛快地离婚，倒让这两人……

这念头只闪过一瞬，便被李薇的惊呼拉了回来：

“晏与，我、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

孙老夫人跟前，李沅之正巧舌如簧地说着吉祥话，逗得老夫人眉开眼笑。

而王一博则显得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肖战身上，偶尔与老夫人交谈几句，目光也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