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东西被自己放进了荷包里。
藕粉色绣着小兔子的荷包被里面的东西撑的有些变形。南意将那东西掏出来,单膝跪下,双手托着高举过头顶:“属下甲字旗云部暗卫部首南意,见过主子!”
南意手上举着的,是一枚玄铁令牌。
是溪家暗卫的令牌!也就是说,南意也是暗卫之一,而且还是云部部首!
溪家甲字旗暗卫大致分为两个部门:负责通讯联络的云部和负责武力护卫的风部。
打死溪云她也想不到,跟了自己十几年快二十年的南意、一问三不知的南意、爱看话本、吃点心的南意、有点呆呆傻傻的南意,竟会是云部暗卫的部首!
溪云脸色十分复杂,她一言难尽的对上南意希翼的眼神,伸手搭上南意的肩。出口的几个字格外艰难:“南……意,这令牌……你从……哪儿偷的?”
“咔哒”,是南意心碎的声音。
小姐什么意思?
小姐不认她的令牌吗?
还是说小姐觉得她不可信?
“小姐、啊不,主子,什么叫我从哪儿偷的?我南意是这种人吗?!”
“也是。”溪云喃喃自语。南意这丫头虽然傻了点,但心眼不坏。
溪云这次十分坚定的看向南意:“你从哪捡的?”
听闻此言,南意差点整个人栽到地上去。
“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更不是什么大风随便刮来的,这就是我的令牌!由主子你分发,北夫人亲手交给我的。不信你看!”
南意将令牌翻到背面,示意溪云自己看。
玄铁令牌的背面用篆书刻了“南意”二字,代表了它的主人是谁。
溪云到底还是让南意去了,命人将她一路护送到了皇城密道入口。
密道每隔十几米都设有一盏火灯,四周很静很静,只听得见烛火的噼啪声和南意自己的脚步声。
南意就贴着幽长的密道一直走,不敢看前面也不敢想后面,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玄铁令牌。
“我是云部暗卫部首,奉主子之命前来传令。我是云部暗卫部首……”南意口中小声说着,她知道现在密道还是安全的,如若遇到人,那大概率是自己人。
一道人影闪过,南意被吓得跌坐在地,紧捂着嘴这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她慌忙在地上摸寻着玄铁令牌,这里是两盏灯间隔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南意在地上一通胡乱摸索,指尖触到冰冷的铁器,抓起来就拼了命地往前跑。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光亮,南意大喜过望,正准备一口气冲出去,忽然一排银镖从光亮处飞来,精准地扎在自己的脚边。
南意立即收回脚,不然,这银镖可就扎她脚上了,这镖还不知道有没有毒。
密道门口守着两个黑衣暗卫,手持银镖,正一脸警戒的盯着她。
南意正打算掏玄铁令牌给他们看,手才刚伸向衣襟,便又是几枚银镖飞来。
其中一枚擦着南意的手,只一下,那光洁的手背便被划出了寸许长的血口子,躲闪中还有一枚擦到了脸颊。
南意一下子负伤两处,又疼又气:"你们做什么!我是自己人,我是云部的部首!"
那两个黑衣暗卫闻言,相互对视一,随后齐齐伸手讨要令牌。
不同部的人互不相识,要依靠令牌来识别身份。再者,这两人不信这个二九年华、还很明显不会武功的小丫头是一部部首。
南意手忙脚乱往衣襟里掏,指尖触及的却不是玄铁令牌的冰凉棱角,而是一块圆滚滚、带着弧度的硬物。
她心头猛地一沉,借着远处火灯的微光低头一看──
掌心里攥着的,竟是半块断裂的玉佩,玉质粗劣,边角还沾着些潮湿的泥土。
定是方才跌坐在地时,慌不择物抓错了!
“拿令牌来!”黑衣暗卫又喝道。
南意将那半块玉佩胡乱塞回怀里,又在身上疯了似的摸索,“我……我刚才还拿着的,许是掉在地上了……”
那两个黑衣暗卫眼神愈发冷厉,握着银镖的手紧了紧。
云部部首掌管通讯,素来心思缜密,怎会连自己的身份令牌都能弄丢?
更何况眼前这丫头衣着寻常,手无缚鸡之力,喜怒形于色,怎么看都不像执掌一部的暗卫首领。
“没有令牌,便是刺客。”左侧的暗卫声音如冰,手腕微抬,银镖已蓄势待发。
话音才落,又是三枚银镖破空而来,直指南意面门。
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旁边躲闪,后腰重重撞在密道石壁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我真的是自己人!”南意哭喊着,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从荷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你们看这个!这是主子亲笔写的字条,让我交给风部部首的!”
那是溪云临出发前,怕她记不清指令,特意写的。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左侧那人上前一步,伸手要接。
就在这时,密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快速靠近。
“有异动!”右侧的暗卫低喝一声,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南意见状,心知再等下去必死无疑,咬咬牙,猛地从两人中间的空隙冲了过去。
她跑得急,裙摆被地上的碎石勾住,重重摔在密道出口的石阶上。
眼前是皇城宫墙的阴影,远处厮杀声隐约可闻。
还没等她爬起来,身后便传来破空之声。
那两个暗卫竟真的追了出来,银镖带着寒光,直取她后心。
“救命啊!我是南意!”南意吓得手脚并用往前爬,忽然被一道人影拽着后领提了起来。
她以为是暗卫追上了,吓得闭眼尖叫,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尔等退下!”
这声音──是北知姐姐!
南意匆匆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北知揽在怀里。
北知一手护着南意的后脑,一手持令牌。
那两个暗卫见了令牌,又听这声“北知”,连忙收了镖单膝跪地:“不知是北知大人,属下失礼!”
风部部首北知的名号在暗卫中如雷贯耳,一手银镖出神入化,更兼性子冷厉,谁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南意这才松了口气,从北知身后探出头,捂着被划伤的手背嘟囔:“北知姐姐,他们把我当成刺客了……”
话刚出口,她忽然愣住──北知怎么会在这里?还拿着风部的令牌?还以一块令牌呵住了其他暗卫?
难不成传了许久的“风部部首,杀人如烹狗”中的风部部首是北知姐姐?!
南意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愣愣地看着她。
北知姐姐……竟是风部部首?
“北知姐姐,你……是……小姐的暗卫?”
北知抿了抿唇,挣扎片刻后,道:“是。”
“是他们的首领,对不对?”
“是。”
“你是风部部首,是不是?”
北知错愕的看了一眼南意,又垂下头:“是。”
“你来这做什么?”这回开口的是北知。
南意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来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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