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头痛像有无数根针在颅内穿刺。王一博在沙发上醒来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阳光刺眼地照进空荡的客厅,将他昨夜的狼狈无所遁形。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目光扫过地上已经收拾干净的陶瓷杯碎片(是清晨来的佣人处理的),又落到茶几上那份协议和那个刺眼的模型上。肖战决绝的眼神和话语再次清晰地回放,让他的头痛加剧了几分。
他不能这样下去。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厌恶。
肖战说要离婚?可以。但绝不是以这种他单方面宣布、然后一走了之的方式。这场关系的开始和结束,必须由他王一博来掌控。
想到这里,他混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丝着力点。他拿起手机,开机,忽略掉一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直接拨通了肖战经纪人林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林峰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谨慎和疏离:“王总,早上好。”
“肖战在哪里?”王一博开门见山,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试图找回主导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林峰才客气地回答:“战战最近需要休息,暂时不接任何工作,也不希望被打扰。”
“我不是要找他工作。”王一博耐着性子,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我找他,是谈私事。我们的私事。”
“抱歉,王总。”林峰的态度不卑不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屏障,“战战说了,关于……你们之间的事,他暂时不想谈。如果您有法律上的事宜,可以联系他的律师。”
律师?
王一博的眉心狠狠一跳。肖战竟然连律师都准备好了?他是铁了心要离婚?
一股无名火再次窜起,但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知道,对林峰施压没用,这个经纪人对肖战忠心耿耿。
“他住哪里?”王一博换了个方式,声音更沉。
“王总,这个我不方便透露。”林峰直接拒绝,“战战需要静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这边还有工作。”
不等王一博再开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嘟—嘟—嘟—”
王一博握着手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王一博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挂过电话?还是因为一个他“买”来的合约伴侣?
挫败感和怒火交织,让他几乎想立刻动用手段把肖战找出来。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样做只会把关系推向更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空旷的客厅里踱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餐厅的方向,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进口食材,却唯独少了肖战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酸奶和当季的鲜橙。以前,这些东西总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生鲜配送APP——这是他从未亲自使用过的东西。他笨拙地搜索着那个酸奶品牌,又挑选了一箱看起来最新鲜的橙子,在收货地址栏,他犹豫了一下,输入了林峰公司的地址。
在备注里,他打了几个字:【给他。】
打完又觉得太生硬,删掉,重新输入:【注意休息。】
还是觉得不对,最后,他只留了三个字:【王先生。】
下单,支付。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订单已完成”的提示,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感,反而更加烦躁。
他这是在干什么?
示好?道歉?
可笑!他凭什么道歉?
他只是在履行协议未尽的责任而已。对,就是这样。在正式离婚前,他仍有义务保障“合作伙伴”的基本生活品质。
他试图用理性的外衣包裹自己混乱的内心。
然而,几个小时后,陈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有些为难:“王总,您订购的东西送到林先生公司了,但是……被退回来了。林先生说,肖先生什么都不缺,谢谢您的好意。”
“……”
王一博握着手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蝼蚁般的车流,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束手无策”的感觉。
肖战用最平静的方式,在他面前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坚固的墙。
而他那些笨拙的、自以为是的“试探”和“弥补”,就像石子投入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就沉了底。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或小心翼翼、或温柔配合、或痛苦挣扎的肖战,一旦心死离开,竟然可以如此……决绝。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上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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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