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铁证如山。”

律师当即拿出手机拍下证据。

而主考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教育局的督导直接站了起来：“这是诬陷！性质极其恶劣！你们怎么看的监控？差点就冤枉了一位同学！”

“等等。”肖战却异常冷静，“还不够，这些证据不够。”

“那你的意思是？”肖居远问。

肖战看向王一博：“我们要让王谦洋自己承认。”

当天下午，学校以协助调查为由，将王谦洋请到了教师办公室。

他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正义感，但当他看见办公室里的阵容，不仅有主考官、老师，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正式西装、看起来像律师的人，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好像在不相信，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场面。

“王谦洋同学，请坐。”主考官语气平和，向他询问：“关于今天考场上的事情，我们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你核实。”

王谦洋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老师请问。”

“你当时看见王一博同学从口袋里拿出纸条，能描述一下具体过程吗？”

王谦洋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看见他的手在桌子下面动，然后一个纸团就掉在了地上，我本来想等考完试再告诉老师，但又怕他销毁证据，所以就立刻举手了。”

“他的手在桌子下面动？”肖战突然开口：“你坐在他斜后方，隔了两排，怎么看得清他桌子下面的动作？”

王谦洋一愣：“我……我角度刚好能看到。”

“什么角度？”肖战追问：“你的座位号是23号，王一博是18，根据考场座位图，你的视线要穿过前面两个同学的间隙，还要避开你自己的桌子，才能看见王一博的桌下，考场上你不注意自己的卷子，注意这些？”

肖战的话语逻辑缜密，叫王谦洋猝不及防，紧张得连额头都开始冒汗：“我……我只是无意中瞥见的……”

“无意中瞥见，却能这么清晰的描述过程？”律师接过话，好意提醒：“王同学，作伪证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取消他人竞赛资格，影响前途的诬告。”

“我没有诬告！”王谦洋的声音骤然提高，像是刻意在掩饰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那么，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吗？”

肖战将一张放大打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那是监控画面的截图，清晰的显示着王谦洋弹出纸团的动作。

王谦洋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是伪造的！”

他猛的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学校监控系统的原始文件，已经由教育局的技术人员做过真伪鉴定。”督导冷冷的说：“需要我把鉴定报告给你看吗？”

王谦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张脸，最后落在王一博身上。

王一博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愤怒，没有谴责，甚至没有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那种平静，反而比任何情绪都更让王谦洋难堪。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王谦洋的声音开始发抖：“我没想真的让他取消资格，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他一下……”

“玩笑？”主考官拍案而起，“你知道你所谓的玩笑差点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查清真相，王一博同学会被取消成绩，三年内不能参加任何竞赛，甚至可能影响他的升学档案！”

办公室陷入沉默。

只有王谦装模作样的低头忏悔。

良久，督导开口：“王谦洋同学，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竞赛纪律和学校规定，我们会将此事通报给你的学校，并建议给予相应处分。”

“另外，由于你的诬告行为，本届竞赛将取消你的所有成绩，三年内不得参加任何学科竞赛，这是你试图栽赃他人的下场，现在由你自己承担。”

王谦洋抬起头，满脸泪水，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他焦急的看向王一博：“一博……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们是一家人，你帮我求求情……”

王一博看着他，缓缓站起身。

“初中校级物理竞赛，你在我水杯里放泻药，让我考试中途不得不离开考场。”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高中科技发明大赛，你偷偷弄坏我的模型，让我的排名倒数，从小到大，每一次，只要我有的，你都要抢，只要我比你好的，你都要毁掉。”

他走到王谦洋面前，低头看着他，眼神漠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无法接受有人比你优秀，尤其是我。”

王一博转身，走向门口，在推开门前，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这次，我不会原谅你，我相信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也不会原谅我。”

事情告一段落，王谦洋是被王家夫妇赶过来接走的，督导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他们。

肖居远请来的律师朋友也是好意提醒，还好王一博没有追究法律责任，不然就凭考场上栽赃陷害这点，足够将他告上法庭了。

对此，王家夫妇的脸涨得比猪肝色还难看几分，带着王谦洋，几乎逃似的离开现场。

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橙红。

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在回去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两人继续向前走，快到校门口时，王一博突然问：“你怎么那么确定我是被冤枉的？万一……万一我真的作弊了呢？”

肖战笑了：“那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王一博愣住，是没想到肖战会这么无条件包容他。

肖战却解释道：“不是纵容你犯错，而是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会陪你一起承担后果。”

听到这番话，王一博抬眼与肖战视线相交那刻，他只觉心狂跳不止，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肖战的眼睛，好似怕他看出他的失态。

视野被遮挡，肖战不解中又带有些慌乱：“怎么了？”

王一博尽力平息自己的呼吸，不过片刻又放下了自己的手，找了个理由。

“刚才有灰，我怕迷了你的眼睛。”

“是吗？”

肖战对此没有怀疑，还象征性的揉了揉眼睛。

此时，肖居远的车开了过来。

看见他们，肖居远推门下车，什么也没问，只是张开手臂，将两个孩子一起拥入怀中。

“回家。”他说。

车上，王一博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腕上的红绳随着车子的轻微颠簸轻轻晃动。

“肖战。”他突然开口。

“嗯？”

“谢谢。”

肖战看线条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了：“谢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王一博也笑了，那笑容干净明亮，像雨后的天空。

“对。”他说：“是一家人。”

是没有血缘关系，但胜过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车窗外，城市的灯光纷纷亮起，温暖的光芒连成一片，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而在他们身后，行政楼的办公室里，督导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关于恢复王一博同学竞赛资格，并将他的试卷重新纳入评审的决定。

主考官看着那份文件，忽然说：“那孩子，最后一道题用了一种很新颖的解法，如果不是这场闹剧，我可能还注意不到。”

“哦？”督导感兴趣地抬头。

“他的思路很特别，跳出了常规框架。”主考官笑了笑，“是个不错的好苗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