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号的清晨，天刚蒙着一层浅白的光，杨博文就醒了。

好吧，其实是一直没睡着。

都说新年做的第一件事情会定义全年，杨博文昨晚就想好，今天要去给左奇函表白。终于下定了决心，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就这样挨到九点多，杨博文才慢吞吞爬起来，换衣服时还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告白的语气。

一会儿觉得太正经，一会儿又嫌太随意……折腾到九点四十，才总算整理好一切。

左奇函昨晚跨年夜跟他一起隔着手机屏幕守到凌晨，今天铁定要赖床。所以他特地算好时间，九点五十准备出门，十点准时敲门，正正好好，不会打扰到对方。

手机屏幕跳到9:58，杨博文深吸一口气。明明是冬天，攥着门把手的指尖却反而出了点汗。门刚拉开一条缝，他就僵住了。

左奇函就站在自己家门口，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每一根头发丝都很整齐，手里还捏着瓶特意带来的热牛奶盒。见杨博文开门，眼底同样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左奇函其实在门口站了好久了，他老早就出来了，但又不敢提前敲门。想着10:00左右杨博文应该正好起床，可以装作正好赶巧的进去……

暖黄的楼道灯落在两人身上，空气里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沉默不过两秒，两位少年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正想去找你呢。”

话音落，他们都愣了愣，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耳尖都悄悄泛了红。杨博文侧了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声音轻轻的：“进来吧。”

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昨晚跨年夜剩下的饼干和糖果，包装袋都没来得及完全收好。左奇函在沙发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坐垫边缘。

杨博文也很快挨着他坐下，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宽的距离，却谁都没敢先开口。安静的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下子让这沉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有什么默契牵引着，两人同时转过身看向对方。四目相对的瞬间，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丝藏不住的认真。左奇函先松了口，嘴角牵起一点浅淡的笑意：“你先说吧。”

杨博文咬了咬下唇，手心的汗又多了些，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意：“左奇函，你知道新年第一天做的事情会定义全年吗？”

左奇函点了点头，眼神很温柔：“我知道。”

“那我新年许的第一个愿望，一定会实现吗？”杨博文抬眼望进他眼底，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左奇函看着杨博文泛红的耳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却带着格外笃定的宠溺：“无论你什么时候许的愿望，都会实现的，因为有我在。”

左奇函还是这样，总是这么轻易就撩到自己。杨博文的耳尖彻底烧了起来，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左奇函，声音里带着点撒娇似的软糯：“那……哥哥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腰上就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力道。左奇函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胸膛的温度透过卫衣传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杨博文耳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下一秒，低沉又温柔的回应就在耳边响起：“好，哥哥答应你。”

杨博文的脸颊贴在左奇函的衣服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沉默了两秒，左奇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笑意：“你怎么不问问我要说什么？”

杨博文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没散的羞涩，嘴角却弯起了小小的弧度：“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的，已经被我说掉了。”

左奇函低头捏了捏杨博文泛红的脸颊，语气宠溺：“你果然了解我，奔奔。”

到了傍晚十分，他们特意找了城郊一处视野开阔的空地，听说这里今晚会有零星的烟花表演。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远处果然很快炸开了第一簇烟花，绚烂的火光瞬间点亮了夜空。杨博文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仰着头看得眼睛亮亮的。

左奇函就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却没落在漫天烟火上，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杨博文的侧脸。火光在他眼底跳跃，细软的发丝镀着一层暖金，比天边的烟花还要耀眼。

杨博文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悄悄往后侧了侧头。余光刚扫到左奇函的脸，就撞进了他温柔的视线里。他心头一跳，趁左奇函还没发现，慌忙转回头，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耳根又泛起淡淡的红。

杨博文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气息，心里满是踏实的温馨。身前是璀璨烟火，身后是心之所属，这大概是新年最圆满的礼物了。

而左奇函望着身前少年的背影，眼底也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于他而言，再绚烂的烟火，都不及爱人动人的侧脸，此刻的光景，便是世间最美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