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渡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右侧胸膛泛起一阵微凉,低头一看,竟是沐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正伸手轻轻扒开他衣襟的一角。
他呼吸一滞,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腕,眉梢微挑,话锋陡然转了方向:“你不知道扒男人衣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你又不危险。”沐书嘟囔着,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仰起脸看他,另一只手已经绕过他的手腕,指尖轻轻触碰到他胸前那片肌肤。
指腹下的皮肤温热,几道浅浅的疤痕凹凸不平。
沐书的动作很轻,像在确认什么,心里那点猜测愈发清晰——原来当年柴房里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真的是他,难怪后来会为自己做那么多。
正怔忡间,手腕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牢牢攥住。沐书猛地回神,对上栖渡深邃的目光,索性也不再躲闪,正色道:“你想否认当时我救的那个人是你吗?”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点了点他胸前一道较深的疤痕,语气笃定:“胸口的这些伤疤都是证据,我还记得你胸口有一道剑伤,就在这里,当时血止不住地流,我用了半瓶金疮药才按住,那样深的伤,疤是不可能退的。”
“所以呢?怕不怕?”
栖渡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压迫感,目光紧锁着沐书,像是想从他眼里找出一丝怯意。
“不怕啊!”沐书梗着脖子,下巴微微扬起,语气里满是理直气壮,“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副小模样,像只护食的小兽,明明个子不高,却偏要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
栖渡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藏不住。这小家伙,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出些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像颗裹着糖衣的果子,剥开时总带着点清甜的惊喜。
他收了那点试探的心思,指尖轻轻蹭过沐书的发顶,语气里添了几分认真:“当时看着伤痕累累的我,不怕我,反而救我?”
他顿了顿,想起查到的那些关于沐书的传闻,补充道:“我记得你可是患有心疾,最受不得惊吓了。”
“我可是丞相府的孩子!”他强撑着扬高下巴,声音却有点发虚,“男子汉顶天立地,我就算再怕,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瞄了下对方,“再者你最近对我照顾有加,你是认出我了,是吗?”
男人低笑一声,那只手终于离开他的发顶,转而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是认出来了。”他看着沐书瞬间红透的耳根,眼底漾开点笑意,“怎么?救命恩人想要什么谢礼?”
沐书被那点触碰烫得往后缩了缩,脑子里忽然闪过昨日听来的话本段子,脱口而出时连自己都愣了愣:“不妨以身相许?”
话音落地,满室寂静。
栖渡愣了一会,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无奈,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呢,”他伸手想去揉沐书的头发,却被对方偏头躲开,“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我没开玩笑!”沐书猛地拔高了声音,脸颊因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像是被这句质疑点燃了什么,非但没后退,反而往前挪了半步,几乎要撞上栖渡的胸膛。
少年人的骨架还没完全长开,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仰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问你答不答应?”
栖渡的手僵在半空,鼻尖萦绕着沐书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少年人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心跳,不算平稳,带着点心疾未愈的微颤,却异常坚定。
“沐书……”栖渡的声音沉了沉,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你可知以身相许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沐书抢在他前头开口,眼神里的执拗烧得更旺,“意味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人,要护着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消失,更不能……”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些,却依旧带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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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